破晓黎明,一轮红日自东方冉冉升起,清晨和煦的阳光从不厚此薄彼,无差别的倾洒大地。同仁堂后院。杨云已经将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将之给束缚在了车驾之上。杨云绕着马车转了一圈,仔细检查着各处,尤其缰绳是否系紧。“娘,咱们都去矿上了,那爹爹怎么办?”马车一旁,丫丫被连红拉着,小脸皱成了一团,委屈巴巴的模样。“康神医不是已经说了嘛,你爹会有专人照顾,咱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连红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蹲下身子安慰道:“等咱们把你爹这些年的工钱结了,就一直在这陪着你爹好不好?”丫丫试探性的道:“要不我留下来照顾爹爹吧?”“不行!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怎么照顾你爹?”连红断然拒绝,“况且,桐峪镇不比乡下,你若是惹出祸来,又是一桩大麻烦。”“我不出门,总不会惹祸吧?”“那也不行,同仁堂往来的都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又都是病人,你若是把人隔着碰着了,该如何是好?”连红轻声细语,循循善诱,“丫丫乖,就跟在娘身边,咱们去矿上拿你爹爹工钱,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丫丫扁着嘴,仍有些不愿意。连红无奈摇头,“你裴礼哥哥也会留在这,难道你还不放心?”闻言,丫丫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裴礼与叶瑄,半晌,终是点头。如此,连红这才松了口气,见杨云检查马车无误,便将丫丫抱上了马车。丫丫掀开马车侧面的窗帘,对裴礼叶瑄两人挥挥手,“裴礼哥哥,叶瑄,再见。”“再见。”裴礼与叶瑄皆是抬起手挥了挥。眼见着连红已经上了马车,叶瑄终是忍不住看向裴礼,“咱们不回去一趟吗?”裴礼垂首,问了一声,“你在矿上有落了东西吗?”叶瑄想了想,他来时孑然一身,就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哪有东西落下?“就算没落东西,也要回去跟大家翻一下别啊。”叶瑄强调,“等去了潼关郡,我紧接着就要回明州了,我总得跟大牛他们几个说一下吧。”裴礼沉默下来,想着回去一趟是否有必要。叶瑄见裴礼不说话,继续说道:“回矿上这一路有七八十里,又都是山路,万一路上山贼马匪可怎么办?”“去的路上有杨云在,回来的时候可就只有丫丫她们母女。”叶瑄补充道:“她们可是回去拿工钱的,身上带了几百两银子,且不提她们拿不拿的动,路上就是没土匪也会引来土匪。”裴礼蹙了蹙眉,倒是有些忽略了这一茬。他原是打算今日就开始让康宁帮着疗伤,可叶瑄如此一说,倒是有必要回去一趟。裴礼询问一声,“你真的只是想回去跟那些小朋友道别吗?”“当……当然了!”叶瑄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斩钉截铁的开口,不过其视线,不由自主的瞥了眼马车。半晌,他又看向裴礼,忍不住催促道:“喂,马车就要走了,咱们到底去不去?”“我去与那个小掌柜说一下。”裴礼留下一句话,转身往同仁堂走去。叶瑄心头一喜,对着正要驶出院子的那车大喊一声,“等一下!”“吁——”杨云急忙勒住马缰绳。丫丫将头伸出马车窗户,便见叶瑄撒丫子跑了过来,“怎么了?”“我跟裴礼我要回去一趟。”叶瑄一溜烟爬上马车,很是熟稔的掀开门帘钻进了车驾。丫丫不解,“裴礼哥哥不是说不回去了吗?”“他说不回去就不回吗?”叶瑄昂起头,“我让他回去,他还敢不听?”丫丫嫌弃地撇撇嘴,“你回去干嘛?不是说矿上一点都不好吗?”“我就喜欢坐马车,怎么着?不行吗?”叶瑄白了丫丫一眼,直接在马车一侧的座位上躺了下来,手臂枕在脑袋上,翘起二郎腿,脚尖还一晃一晃的,一副很是惬意的模样。连红见状,不禁浅浅一笑。“嫂子,怎么个情况?”杨云回头问了一声,“咱们是等会裴礼吗?”“先等会吧,待会问问裴礼是不是真的要回去。”“好嘞。”杨云应了一声,摸了摸马屁股,以示安抚。不多时,裴礼戴着草帽来到后院,直奔马车而来。“裴礼。”杨云道了一声,“叶瑄这小子说你们也要回矿上,真的假的?”“嗯。”裴礼颔首,“叶瑄不放心丫丫,非缠着我回去一趟。”“裴礼!你不要瞎说!”躺在马车里的叶瑄急的大喊一声,小脸臊的通红,“谁不放心她了,没有的事!”裴礼诧异,“你之前不是说,丫丫她们带着钱回来,路上会不安全吗?”叶瑄大喊着纠正道:“我说的是她们带着钱,路上可能会引来土匪!”,!“这不是不放心吗?”裴礼蹙着眉,自觉自己那句话并没有说错。叶瑄被噎的面红耳赤,但更多的羞愤。“反正我才不是关心她!”他倔强的大喊一声,又躺了下来,还侧了个身,用后背对着马车里的丫丫母女,从始至终都不敢看某个小女孩一眼。场面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杨云笑着开口,“裴礼,快上车,咱们这就回矿上去。”裴礼颔首,坐在了马车另一边。“驾!”杨云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马车缓缓驶出了小院。清晨的桐峪镇,市井街头一如既往的人头攒动,纷纷扰扰,烟火气十足。好在此行并不赶时间,倒也没了来时的急切心理。“裴礼,其实你能一起回去一趟也好。”杨云赶着马车,倏地转头望了身旁的裴礼一眼,“我也就省得再特意送我嫂子来镇上了。”“回去一趟也好,一些东西也能重新带上。”斩杀庞济一行人的时候,由于锦囊布袋装不下,裴礼将近万两银子丢弃在了林子里。之前去找康宁时,由于有外人在场,裴礼只能花钱买了些天材地宝,用以路上疗伤所需。如今锦囊布袋已经空了出来,自然要去将那些银子带上。“叶瑄。”裴礼掀开马车门帘,将一个绣着蜻蜓的草帽递了进来,“叶瑄,你的草帽。”叶瑄仍旧侧躺着不动,像是没有听到。丫丫伸手接了过来,“裴礼哥哥,给我吧,我帮他拿着。”“谁让你帮我拿了!你还给我!”叶瑄噌的一下转过身,一把从丫丫手里夺回草帽,旋即再度侧身躺着,还将草帽盖在了头上。“小孩子就是脸皮薄。”“不过人就是这样,越是在:()我在大虞当杀手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