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让他不满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新娘全程冷若冰霜,不像是在参加自己的婚礼,倒像是在葬礼上;传说中特意来观礼的贵客座位上是空的;末尾有两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小子交头接耳……
与这些比起来,新娘只是皱眉,又以一副要杀死自己的气势给自己戴戒指,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了。
新郎劝说自己:不要破坏自己的婚礼,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解决。只要祓除了作乱的咒灵,完成家主布置的任务,他一定会得到家族赏识的。
至于新娘,都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自己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她嚣张不了几天。
全场屏息凝神,都等待着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
素银的指环套上新娘修长的无名指,从此套牢了这个女人的一生。
新郎松开手,什么都没有发生。
新郎与新娘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又过了五分钟,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新娘垂着头,看向自己搭在腹部的手,以及手指上的戒圈。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白棉帽遮住了她的表情,这一次连唯一的观众都没有了。
新郎也在看自己的戒圈。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咒灵呢?为什么咒灵还没有出现?
全副武装的不仅是新娘,新郎也一样。他的腰间别着咒具,袖中藏着咒符,就算咒灵出现,他也不会昏迷的。
可是咒灵呢?
新郎怀疑是新娘的问题。说不定是新娘在给他戒指的时候诅咒了他,咒灵才没有出现的。
对,一定是这样!
这个女人自恃实力不错,在谈联姻的时候一直不情不愿的。她有这样的实力,也有这样的动机。这个女人真是自私,他都不怕昏迷,这个女人竟然害怕失踪。
新郎越想越觉得没错。他对新娘怒目而视,正想要发火,就听见一道声音。
“把你们身上带咒力的玩意都丢掉试试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最角落里两个的穿着高专校服的人挤在一起,说话的是那个白头发戴墨镜的。
“你们身上保护的东西也太多了,咒灵来了都要被吓跑。尤其是新郎,你那件羽织在制作的时候就加了让咒灵忽略的术式吧,咒灵当然不会来了。”
“你是什么人?”被说中了的新郎恼羞成怒地问道。
“老子是五条悟。”
自报家门,只需要一个姓名就够了。新郎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辱骂又被自己吞了回去。
御三家的人谁不知道五条悟。没想到他放着好好的贵宾座位不坐,跑去了角落,这才让新郎没有认出他来。
新郎不再质疑五条悟所说的正确性了。但他仍然在犹豫,毕竟如果他将咒具全都拿出来,咒灵一来他就要昏迷了。昏迷的他无法自保,万一其他人祓除咒灵失败了,他醒不过来怎么办?
就在新郎还在纠结的时候,新娘已经开始往外掏东西了。她先把怀剑抽出来,往远处一扔,被夏油杰的咒灵接住了。
“咒灵!”
看见突然出现的咒灵,众人慌乱。有人往后躲,有人往前靠,只有新娘的母亲最先看向自己的女儿,发现她还好好地立在那里,甚至还能提起衣服向着咒灵冲。
夏油杰哭笑不得地操纵咒灵躲避。他让咒灵将怀剑还到新娘手上,便立刻将咒灵收了回去。“新娘还是带着一点咒具防身吧。把那些会让咒灵排斥的东西拿出来就好了。”
咒灵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是为了把新娘扔出去的怀剑送回来。众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有些呆愣。
还是五条悟反应最快。他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大声宣布:“怎么了?没听过千年一遇的咒灵操术吗?”
具体多少年,五条悟也记不清了。反正这还不妨碍他夸耀自己的挚友,五条家的典籍都没有记载,他说千年就是千年。
新娘轻声道了谢,将怀剑插回自己的胸前,扶正她因为跑动而松垮的棉帽,又走回了新郎身边。
她说:“我的身上没有了,你都丢完了吗?”
完全没有受两个搅局的高专生影响,新娘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咒灵吸引过来祓除。
五条悟与夏油杰也不是喧宾夺主的人,他们又一起坐回了角落,等着两人再次尝试。
新郎都没有开始丢。
新娘见他没有动作,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问:“那还要吸引咒灵吗?如果不再试的话,就继续流程吧?”
继续?继什么续?下面根本没有流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