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仇犹国时,她手腕上留下一道?疤痕,祁宴一直记得。她将手腕递过来?,那里敷了三?个月的药,疤痕已经消了大半。
祁宴松开手,“给我看看后背。”
卫蓁坐起身,褪下外裙,转过身去,将头发拨至身前。
少?女的背纤薄如美玉,上面却落着一道?伤痕,是先前为他挡鞭子而落下的。
祁宴的手缓缓触上去,抚摸伤痕:“已经很久了,但还?是有一些淡淡的痕迹。”
卫蓁笑了笑,倒是毫不在意:“那伤在后背,平日我都穿着衣物,又无旁人?会看见,并无多大影响。”
祁宴却无法?释怀,清楚卫蓁是因为谁才会落下这道?伤疤。
她转过眸来?,细碎的光亮落在她眼中?,那两粒眼眸如同璀璨的宝石,问道?:“你从晋国南边策马,要走几日才能到魏国国都?”
祁宴轻声道?:“八日。”
卫蓁目光一定。她记得前几日天?一直在下雨,那若是祁宴策马赶来?,几乎每日都在淋雨,忙道?:“你身子可还?好?我明日唤医工帮你看一看。”
话音才落,他忽然倾身将她压倒在**。卫蓁心猛地一跳,双手搭上他坚实的手臂。
水从他碎发上落下,滴滴答答砸在她脸颊边,与她未干的发丝上落下的水混在一起,沿着枕头一同滑下,弄湿一片锦被。
卫蓁与他久久对望,只觉周遭温度升了又升。
祁宴抬手去解她亵衣的绳带,她看到他眼中?透出危险之色,心口一阵发烫。
情与欲本就共生,情爱一出,欲念也随之攀升。而二人?新婚不久便分别,这些日子不能见面,思念在压抑中?疯狂生长,如今终于?相见,那爱与欲便在暗夜中?碰撞,迸溅出无形的火花来?。
他问道?:“今日在你父王寝殿中?,你与我对视,没有认出我吗?”
卫蓁道?:“我当时仅看你的身形,只觉你与那人?相似,并未往别处多想,且你那时还?蓄着胡须……”
祁宴压低身体,哑着声音:“可再如何,换做是你变了样子站到我面前,我也能立马认出来?。你我相处这么久,怎么发觉不了那人?是我?”
她正思忖如何辩解,祁宴的唇已经落下来?,将所有的话语都给封堵上。
两情相悦者,情到浓时,一切都极其自然的发生。成亲那晚两个少?年人?初次碰撞还?是懵懵懂懂,这一回他明显游刃有余多了。只是卫蓁到底低估了数月未曾见面的男子,尤其是对方还?是武将,常年行走军营,上沙场杀敌,自然猛悍异于?常人?,虽然看着清瘦,可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是积年累月练出来?的。
他其人?,犹如从刀鞘出利剑,裹着炽烈的火。
相比之下,女儿?家便显得娇弱许多,犹如那风雨中?飘摇的艳花,淋了雨水娇滴滴的,仿佛一撷便折了。
灯笼在夜雨摇晃,偶尔虫影掠过,是飞蛾在烈火中?渡劫。
蜡烛暗了下去,只余下一缕青烟,卫蓁伸手扶住床头栏杆稳住身子,双耳上珰珠晃动,指甲在木料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屋外宫人?都被她遣走了,但她仍抿着唇不敢出声,怕这里一点动静传到外面,身体紧绷紧张,令他也倍感不适。
他的手从后握紧她的腰肢,问她:“这会记住我了吗?下次能不能认出我来??”
卫蓁咬了咬唇瓣,他一遍遍追问,她明明说能认楚,他还?是不依不饶,惹得她终于?忍不住,回头娇声叱道?:“自然是可以?……”
末了,他听到她低低骂了他一句:“无耻。”
只是那声音太软太娇,如春泉花露一般,落在男人?耳中?,只恨不能掐出水来?。
祁宴压低身子,在她耳边道?:“公主此前也骂过我无耻之徒是不是?”
卫蓁想起来?了,之前在晋宫,二人?关系尚未暴露时,他夜里闯入她寝宫见她,令她还?第二个人?情,不停地吻她,还?偏偏问要不要无耻之徒吻她。
眼下情形似乎也与那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