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的心柔软无比,在雨中抬起头,露出笑容,问道:“你打算何时回?去?”
祁宴道:“我打算先陪你几日,等你身子好一些再走。景恒一死,姬渊失去盟友,便是孤掌难鸣。若是卫凌那边顺利,前线的大军也已经逼近王都?。”
宫人?撑着伞上前来为?二人?遮雨,二人?看着彼此,半晌后几乎是同时开口:“阿蓁,我想你与?我一同回?去。”
“祁宴,我想与?你一同回?去。”
祁宴笑着看向她。他们流落在外,一同度过最潦倒的时光,如?今峰回?路转,再见光明,那重回?晋宫之时,定?然要携手一起。
祁宴接过宫人?递来的雨伞,对?卫蓁道:“走吧,你身上全淋湿了,得回?去擦一擦。”
卫蓁单手拎着裙裾,牵住他的手。雨水从雨伞边缘落下,浇落在草丛边的花叶上。
……
三日之后,卫蓁与?祁宴启程,他们向着最后的目标进发。
晋宫之中,宫人?则处在提心吊胆之中,晋王祁宴的兵马每一日都?离王都?更近,国都?派出去的大将无一被晋王砍于马下,又或者是向其?投降,俯首称臣。
晋王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千军。而国都?上方阴云密布,宫墙内外,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宫女太监私下乱作一团,商量着如?何出宫。
人?心惶惶中,一则消息传出,齐国派使臣恭迎晋王即位,并且言明去年两国边境一战,姬渊将晋王御驾亲征军情禀给齐国,叫齐国才?能事先设下埋伏。
如?今祁宴重回?国都?,齐王对?此绝无异议,也并无对?付晋国之心,还望祁宴不计前嫌,结两国之好。
当初先王遗诏传回?晋国,王室并不认可先王遗诏,是因?为?不想外姓嗣位,可这则消息一出,彻底乱了手脚。
夜幕低垂,绛都?的王城兀立在黑暗之中,城中灯火耀目,照得夜色明亮如?白昼,隐隐有喧嚣笙歌声传来,却殊不知,祁宴的大军已经来到了城外。
这一支军队伪装成了王都?的亲兵,来得悄无声息。
远方城门之上守楼的士兵驻足眺望,忽然生出戒备,然而又因?为?那支军队盔甲像是先前派出去的亲兵,不敢轻举妄动。
今夜无风,兵临城下。
祁宴穿着重甲坐于白马之上,凝望着前方的城门,搭在雕弓上的手慢慢握紧。
闭合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城内被派来打探情报的士兵,骑着骏马奔驰而出。
来人?问道:“军队为?何带兵往回?赶,可是前方遇到了什么事?你们的将领呢?”
正?说话时,祁宴从箭筒中拾起一枚长箭,展臂、搭弓、拉满弦,对?准城楼上那守城的士兵,须臾之间?,箭从指尖滑走。
那箭倾注了十成的力量,如?流星闪电一般划过漆黑的夜幕,转瞬之间?,朝着城门飞去。
城楼上人?顿时栽倒在地,他再次搭箭,这一次箭穿长空,射下了城门口旗帜,立马引起一片慌乱。
同一时刻,身后乌泱泱的大军齐齐拔剑。
祁宴抬起长剑,月色照耀下,雪白的剑尖折射出熠熠的银光。
他高声发出一道命令:“攻城!”
这命令如?同潮水般向外散去,千军万马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王城奔驰。
声势恢弘,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