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娘不让。
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秀华绝对不能休。
李春花果然大怒,贴着高耸脸颊的枯皮都在扭曲,“你这个狐狸精,非要搅得人家宅不宁你才安心是吧!”
李春花拉着秀华的手,“秀华你放心,我只认你这个儿媳妇,外面的野狐狸精始终上不得台面的。我绝对不会同意休你的,你要振作起来啊,小石头才五岁啊,可离不得娘的!”
小石头一听要休他娘,一个劲儿地哭。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周都是高高腿脚长长斜影,他哭得再大声,还是没人弯下腰身来看他。
时有凤注意到了,他还没动时,一旁的小柿子就穿过人腿,把五岁的小石头拉起来,牵出了人群。
时有凤最后怎么出院子的,他记不清了。
一出院子,只觉得天好蓝,山好绿,风好轻快。
呼吸顺畅了。
时有凤在前面木木地走着,牛媚秋追了上来。
“呀呀,现在怎么不叫我媚秋姐姐了,之前不是叫的挺好的嘛,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说我们是朋友呀,怎么现在后悔了?是嫌弃我脏了?”
时有凤叹气,心力交瘁。
他心底被冲的支离破碎,无力招架牛媚秋的纠缠不休。
时有凤停下脚步,回头看牛媚秋,“你大可不用这样贬低自己。”
牛媚秋兴致昂扬的神情一滞。
不仅没看到乐子,小少爷面色还很平静。
时有凤道,“你在用你自己的方式拉秀华婶子,可比我干着急又踌躇不前好很多了。”
虽然这方式确实令他地动山摇。
秀华婶子也只会恨透了她,但是牛媚秋不会在乎这些。
时有凤道,“媚秋姐姐你确实做到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牛媚秋面色有瞬间的别扭,而后讥笑道,“你可真善良,这么刁钻的角度来夸我粉饰我。”
时有凤真的有些累了,现在只想回石屋睡一觉,或者静静坐水边。
“随便你呀,我心里的牛媚秋就是个别别扭扭又洒脱的大姐姐。”
牛媚秋怔在原地,看着时有凤远去的背影,风流多情的眉眼渐渐安静下来。与矫揉造作不同,很干净的果断。
她嘴角带着笑,嘀咕道,“还真是小少爷呢,这么天真善良迟早要被骗的。”
她扬着小调喊道,“那你给秀华说说,我这都是为她好呢。”
时有凤没回她。
心累。
傻子才会说。
在秀华婶婶看来,父子栽一人身上,这便是不可磨灭的伤痛和耻辱。
可她麻木太久了,原地钻牛角尖太久了,不来一剂猛药她断不了。
或许有一天,她能想明白吧。
不到傍晚,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太阳还没下山,霍刃就回来了。
一回来,就见小少爷坐在水渠边玩着水。
他指挥小柿子拿着小渔网网鱼儿。
小少爷脸上挂着恬静惬意的笑,宛如这清清流水一般清澈轻盈。
霍刃不由地放轻了脚步。
即使他不放轻脚步,时有凤也听不见。因为水渠这里挖了一个池子,用木板拦截成小水坝,断流小瀑布爆着哗哗水花,雪白飞溅,时不时落在时有凤的衣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