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凤疑惑道,“你真不行啊?”
“难道,真空有大高个子不能春耕?”
霍刃面色有一瞬扭曲。
他要问问牛媚秋都教了什么。
见时有凤好整以暇等着,霍刃想张嘴辩驳又怕被坑,所幸吃哑巴憋闷。
时有凤见状忍不住眉眼弯弯。
他轻声道,“要是你一时半会儿不能成亲,我可以等你。”
霍刃眼皮一跳,垂眼不答。
刚毅的眉眼是深深的压抑。是无法控制的情绪波动。
他不能预知造反后果,虽准备周全,但他不敢赌那么一丝失败。
叫小少爷等他吗,等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最后大好年华就在无尽的相思苦中枯萎。
他宁愿叫小少爷恨他怨他,一切没有开始,便没那么刻骨的伤痛和牵挂。
一时冲动说出了口,他是畅快了,可这才是自私害了小少爷一辈子。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造反成功,再来迎娶。
霍刃咽喉滞涩,像是千言万语都咽在喉结处。
他脸轻轻贴了贴时有凤的后背发尾,低声道,“我们一起去看晚霞吧。”
时有凤没等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就像已经闻到了罐子里的糖味,明知道里面有一大罐糖,他费尽心机仍旧翘不开盖子。
可暂时泄露出的一丝丝甜味,也会让他满足。
“嗯。”
两人说走就走。
还没走出院子,霍刃就把时有凤背在了背上。
后背贴着前胸,蝉鸣声声,两人都有些热,却舍不得分开一丝缝隙。
近距离贴着的心跳牵着共鸣,两双耳朵一起听脚步踩在山路的声音,甚至目光所及都是一处景色。
抛却了外物,人世间好像只剩有他们。
一路上两人没也说话,霍刃步子大走的又稳当,时有凤被背的很惬意。
霍刃带时有凤来的山顶是群山中最深也最高的。
不过,再深再高的深山老林都有人去过,还劈开了一条砍柴的小路。
小路被山洪冲过,变成了两人宽的沟渠。时有凤在霍刃身上,倒是不担心被周围的藤蔓荆棘碰着。
他身上也挂着霍刃给的驱蚊虫香囊,也没蚊虫叮咬。
倒是霍刃走到最后,背着人爬山,背后逐渐汗湿了一片,侧脸挂了汗珠。
“要歇息下吗?”
霍刃没答。
反而走地更快了。
时有凤笑他好面子又嘴硬。
路上幽静,斜阳穿过深深的丛林落下一道道亮光,灰褐色的合抱老树像是披着一道圣光似的神秘悠远。
一片晦暗里,这株大树不禁吸引了时有凤的目光。
树很大,看着有几百年树龄,叶子长椭圆披针形,枝头开着冠状筒形的浅黄浅白的花。
时有凤盯久了,霍刃走过了,他还在回望。
霍刃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枝头一簇簇的浅黄花瓣在夕阳下山风里翻涌,有点好看。
可落日红霞也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