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呆呆傻傻的。”
时有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莫名委屈。
或许是酒意上头激化了情绪,他抬手推开霍刃遮挡余晖的手,较劲儿似的仰着头。
将自己眼里的情谊彻底暴露出来。
委屈的控诉下全是孺慕信赖的感情,懵懂又热烈。
比这漫天红霞还要灿烂又灼热。
霍刃手指僵硬在了空中,而后烫着似地收回手。
缓缓垂眸。
看懂了。
懒散斜靠在墙壁的身影正直了。
“时,时有凤。”
时有凤的委屈突兀的攀登,一下子在嘴边爆发出来了。
“叫我小少爷。”
夕阳把他那消瘦的下巴消减的更尖了,霍刃丢了猫,俯身看着他,“你说。”
莫名的,时有凤心口一紧,眼泪流出来了。
都这样了,他还不懂吗
不过,他这次不会沉默的。
他在山洞里就想好了,要是霍刃平安回来,他就主动表明心意。
这是对他自己的交代。
只是这橘红的落日,遮住了霍刃的神情,他逆着光,时有凤看不清他神色,但能意识到他的严肃,五官轮廓越发的硬而凶悍。
连日来的纠结忐忑本就心底拧巴难受,此时委屈一点就炸。酒意上头,他也不再压抑克制,露出骨子里的傲气。
“所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不知道。”
干脆利落又冷漠的三个字,让怒气上头的时有凤一顿。
他一下子低头,垂着的一截白腻细弱的后颈有些无助,但他深呼吸一口气。
于薄暮中,他伸出紧紧藏在袖口下的手心。
一腔孤勇开口道,“霍大哥,你,你送我下山后,改日拿着金钗上门寻我吧。”
白皙的手心有些发热的红,一只金钗就这么躺在那小小的手心里。
时有凤不敢抬头,只手心在斜阳里灼烫。
他能感受到霍刃的视线在盯着金钗,或者看着他,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抖。
但那又如何呢。
“这只金钗你还是拿回去吧。”
时有凤悬着的心死了。
他反而能抬头看霍刃了,可心里又悄然生出另一种希冀,或许他愿意直接跟自己下山呢。
可这种侥幸还没升起。
便迎来当头一棒。
“这只金钗,你多次用来保命,刚来的时候你时时手心都攥着它,睡觉也不离手,你现在确定要把它给这么个土匪吗?”
“我认为它有更好的归宿。”
时有凤颤抖着指尖收回手,一滴眼泪落在金钗上,折射出耀眼的冷冰冰的光辉。
他低声哽咽道,“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