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着开不开心。
换个角度来说,他其实也乐意看到这样的霍刃,起码是有情的。
不是真杀人如麻,上一刻嬉闹打趣,下一刻就拔刀砍人的疯子。
第二天早上。
时有凤醒来时,地上的地铺已经收进柜子里了。
他鼻子微微翕动,好像闻到了淡淡酒味,可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他起来的晚了,霍刃去挖路了。
吃完饭后,时有凤跟着一群小孩子去牛四家摘桑葚。
牛四家就李腊梅和牛大蛋在家。
好大一颗桑葚树伫立在院子口,门口趴着一只黄白毛相间的小狗,一见生人来,开始张着小嘴蹦蹦跳跳的叫着。
奶凶奶凶的。
时有凤吓的一跳,门口的牛大蛋直接抱住小狗,转身想把狗随手丢鸡栏里。
李腊梅道,“关屋里去,这狗是你爹的宝贝,回来肯定要啄啄逗逗的,你想逗他一身鸡屎啊。”
牛四幼时心里有狗疙瘩的心结,经过那次先祖口中说出来时,全村都知道了。
李腊梅当天就从村子里捉来一条和那狗相似的小狗。
牛大蛋本来觉得他爹牛四是一个伟岸有头脑的成年人。结果开工祭拜那天,就见他爹哭得跟什么是的。
旁人一提起那条狗,他爹红脸就要蹬鼻子骂人。
牛大蛋偷偷给他爹取了个名字。
牛狗哥。
狗被关屋里去了,李腊梅这才热情招呼时有凤来院子里。
“哎呀,牛四说昨天来摘的,我还盼好久,今天终于盼来了。”
时有凤对李腊梅的热情有些无法招架,他浅浅笑道,“昨天看牛犊出生去了。”
“哎呦,那腌臜的很。”
“很神奇呀,一生下来的小黄牛像小鹿,没一下子就能颤颤巍巍站起来了。”
“小少爷喜欢便好。”
与时有凤一起来的,还有牛小蛋其他几个孩子。
李腊梅一见牛小蛋面色有一些别扭,但随即朝牛小蛋问道,“你们在山下那边缺什么,我叫牛大蛋送去。”
牛小蛋哼了声,“假惺惺。”
这颗桑葚树,他以前还没爬上树,就被李腊梅拿竹篙子戳下来了。
牛小蛋记着自己来是有任务的,也不想在这个满是打骂记忆的院子里撒泼。
他对时有凤道,“小少爷,你等会儿看着我们摘就行了。”
李腊梅也接了儿子牛四的吩咐,说今天时有凤会带着小孩子们来摘桑葚,叫她别吼孩子。
李腊梅苦笑,她又不是顽固不化的榆木脑袋。不然,怎么能养出见风使舵有眼力劲儿的儿子来。
大家都开始踏实奔好日子,她自然不会拖儿子后腿。
李腊梅很快就搬出椅子让时有凤坐,不过时有凤没坐,只站在树下看孩子们爬上桑葚树。
李腊梅一会儿又问时有凤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时有凤说不用,自然也感受到了老人的殷勤。
不由地回想起,他第一次来这个院子找牛小蛋时,李腊梅可凶了。
老人在地上撒泼打滚辱骂,瞧着蛮横毫不讲理的无法沟通,那感觉现在想来都惊悚。
与面前“慈眉善目”小心翼翼讨好的老人一对比,又生出了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