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人质问,霍刃一个眼神就震慑住了。
十分了解他脾性的魏开吉就没问。
神色复杂又渐渐释然。
长吸一口气,一切好像都在意外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魏开吉也想问,但他知道以霍刃的性子,问就是忌讳。
但是他此时不解释,时有歌就要问时有凤了。
霍刃明白这点,于是耐着脾气道:
“信任是信任,你们一个是我小姨子,一个是我年少时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谢行悬个人绝对信任你们。”
“但是魏兄也领兵打仗,自然知道我一个人的决策背后背负多少条人命。我必须抛开私人情感,完全从理智上作战布局。必须得慎之又慎。”
时有歌被说的无话可说。
但心里憋闷着难受,甚至觉得霍刃有几分猜不透的帝王心思。
人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把人都当做棋子耍。
亏她还最开始感激霍刃的信任赏识,鼓足干劲儿绞尽脑汁要完成任务。
她的激动骄傲与兴奋都显得可笑。
到头来,一切都不过都是在霍刃的掌控预测中。
时有歌出了营账,下意识去找时有凤,但最后又没朝他的营账走去,转身去了河边。
那背影憋着劲儿,看一眼便知道心情不好。时有凤一直观察着霍刃帐外的动静,便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上,都有将士红着脸支支吾吾和时有凤打招呼,喊他小神医。
毕竟时有凤的“医术”简直出神入化。他还没有架子不会骂人,只会轻言细语安慰他们。
小神医刚入营账那会儿,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和谢将军有什么关系。但后面见两人营账分开,小神医凭借自己的本事,赢得大家的爱戴。
不仅医术了得,人还如沐春风,和他聊天后,心情都舒畅很多。
“小神医,做什么去呀。”
“小神医,我手还有些疼。”
“小神医,你看看我这肩膀还……”
没待时有凤出声,将士们觉得后背寒凉,像是一只鬼手扭着他们肩膀。
这种偷袭的小把戏,他们平常也玩,但此时肩膀想熟练地泄力却无法动弹。
阴恻恻的冷声从耳后传来,“你们不是肩膀痛吗?本将军就给你们正正骨头。”
“啊,不是,大将军我们知道错了。”
时有凤趁这个空档,自己去追姐姐了,完全看见霍刃看着他,眼里藏着幽怨的委屈。
来到河边,时有凤还没坐下,时有歌就一粒石子丢河里。
“偷偷摸摸也动静搞这么大。大红人啊。”时有歌明显听见身后那些将士的声音了。
时有凤观察姐姐神情,有些无力发泄的苦闷,又带着点极力忽视自己情绪的淡然。
“对不起。”时有凤道。
时有歌道,“你提前知道谢将军的计划是吗?”
时有凤点头。
“他问我能不能这样安排,我同意了。”
时有凤没底气的说着,低着头一副任狂风暴雨来临的样子。
时有歌见状,原本凝结胸口的怒气,霎时蹭蹭破碎消散了。
论难受,弟弟的难受不亚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