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狼狈千钧一发的危急,树上霍刃慢悠悠地摘着果子想山那边采集的事,也不知道小少爷裤腿打湿了没有,有没有遇见蛇虫……
“吼~!”
野猪发飙了,双目眦裂赤红,人也个个紧绷爆发出最大的戾气和胆量,两方殊死搏斗。王文兵一个起跳冲在了野猪背上,企图揪着野猪耳朵控制它方向和速度。
眼见野猪就要被王文兵引至提前挖好的陷阱处,霍刃一个石子刺向野猪的屁股,野猪愤怒回咬。
众人都没明白,这头要制服的野猪怎么突然发怒将背上王文兵摔倒,血盆大口朝王文兵的后脖颈咬去。
众人呼吸一滞。
山里没了人声。
王文兵似有所感,一回头血腥扑鼻,两眼被森森獠牙撑大了。
这一刻,王文兵好像看到了他短暂的一生。
他爹喜欢玩弄女人哥儿,是卧龙岗有名有姓的大土匪。王大的娘是本地人,是一个严肃强势的女人,他娘是一个被抢上山的孤女。
他娘一直说要成为他爹那样的男人,人这一辈子才不会被欺负才不算白活一辈子。
但他小时候,分明最羡慕王大他娘牵着他去山里、河里做农活。王大笨傻又老实,不得他爹喜欢,但是他娘严厉却从没大声呵斥过王大。
即使王大平地走路把手里的碗摔碎了,米饭弄脏了,他娘也没大声骂他,只是很平静的叫他扫干净。
他嫉妒王大。
他为了得到他爹的刮目相看和重视,处处排挤打压王大。
但是王大娘只是和王大一起搬离了大屋,去一方小屋里独自生活。
回顾一生,原来他追逐的一直都不是众人追捧美人环绕的场面,而是一直记得那个六岁的下午,王大娘在栗子树下,给王大剥栗子吃。
王文兵闭上了眼,眼角留下了泪水。
噗嗤!
滚烫的液体夹着腥味溅洒在他脸上。
野猪的凄厉嚎叫声刺破他的耳膜。
王文兵不敢置信的睁眼,霍刃正拿着刀往野猪前蹄砍去。
最后,野猪受伤行动不便后,一群人惊慌未定扑去,两只野猪都成了囊中之物。
王文兵大腿被咬伤了,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他感激的看向收刀的霍刃,还没开口人先晕过去了。
日头逐渐落山,山里鸟虫没了生机。
幽暗的天光落在远处群山只浅浅一层阴翳,阴暗如潮水一般袭来,吞没山洞洞口。
“小少爷,别担心,大当家身手了得,一定会没事的。”
时有凤从日头偏西一直等到日沉西山,远处的林海吞了橘红,大山深处像是被挖了块黑洞,死寂让他心生了寒凉。
“哎呀,小少爷你怎么一直在抖。”
小柿子注意到时有凤唇角发白,手指一直在细细抖着,飞快跑回棚子掏出兽毛披风给他。
时有凤紧紧裹着这白狐狸披风,呼吸夹着晚来湿气有点滞涩。
他心中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好像只要稍稍走神,就能看见霍刃不小心坠崖、或者被野兽撕咬的画面。
明明是臆想,却真实得可怕。
但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这么在乎霍刃。
好像远比他以为的喜欢还要多。
他以前还会偷偷嫌弃霍刃,对他个人卫生习惯腹议嘀咕;但是现在,他会想起霍刃偷偷问周婶子借剪刀修剪指甲,会在他擦洗身子的时候守在外面洗脸泡脚……
那高大的身影好像已经注入他的血液里,此时一点呼吸都带着刺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多么在意这个人。
“诶!回来了回来了!”
时有凤刚喜出望外,可眉头还未展开,就听见牛小蛋他们一群孩子惊慌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