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折返回来,浣青还在原地看他。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
“为什么?”
“哼,你观察我,我不知道观察你么?”
“你是特意跑回来给我说谢谢的吧。”
“是的。”时有凤偷偷扫了四周,切确地说朝霍刃那边扫了下。见他正和一帮男人们清点野物,只是看见他侧影便心跳加速。
他心虚的扭头,“谢谢你,让我觉得好像我自己也不是特别孟浪,不然我还会拧巴一阵子。”
时有凤说完,不等浣青抓住机会嘲笑他,立马转移道,“你刚刚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浣青哑然,看着时有凤红扑扑的脸,脑子也烧坏了?
他笑嘻嘻道:“就是堵这里,看你们热闹啊。”
这回轮到时有凤哑口无言了。
浣青指了指山洞外面一群干活的妇人哥儿们,周婶子手里清洗着笋子,还不忘笑着回应时有凤。
浣青啧啧道,“都看见啦。”
时有凤这下肉眼可见的,脸颊上的绯红连着下颚红到耳朵上了。
如此,时有凤也不扭捏了。
他红着脖子蹲在周婶子身边,听她们一大群人说些家长里短。
霍刃余光一直分了一线心神留在时有凤身上,见他和浣青有说有笑的,这才放心了。
小少爷现在合群很多。
胆子大了,不再是一开始只敢抱着猫,躲在棚子里眼巴巴等他回来。
现在和大家都混熟了,有时候他回到棚子里还见不到人。
这次狩猎收获颇丰,獐子、山鹿、果子狸、山鸡、野猪、野兔……等等。猎物把提前搭建好的圈栏快堆满了。
几十只打死的野物如同宝山似的,看得孩子们兴奋地围着指指点点直说好多好大。
汉子们脸上都洋溢着干劲儿,一个个赤着膀子烧火,把水烧的滚烫的,把这些皮毛烫软了再交给妇人们一起刮毛修理野味。
妇人们噎男人,饿了好几天这见着荤腥了,自己都知道动手下厨了。
前些日子也不是没人进山寻野味,但雨雾大外加一个人本事又一般,几乎都是空手而归。
不仅如此,一身湿漉漉的回来,还把衣裳挂的到处都是破烂,家里人受不了逮着说数落好一会儿。
一千多人,男女老少全出洞干活,也是山洞口外的平地够大。
即使全部人出洞,不显拥挤,只显得热闹。
时有凤帮不上什么忙,他就牵着小柿子这里看一下,那里看一下。
杀野猪最多人围观,每个人脸上的欣喜都溢于言表,用具不够就嚎一嗓子。
“谁家有杀猪盆!”
李大力捂着脸道,“我家有。”
旁人笑他,“逃命都来不及,你家连杀猪盆都带上山了。”
李大力美滋滋道,“我家七仙女个个贤惠能干,要是杀猪盆留山下被水冲走了,找人做要七八个工,还得好几根难寻的硬木,这都是家当哪能丢!”
王大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丰收?”
李大力道,“还得是大当家出马,他指挥得当分小队捕猎,像打仗似的进退都听他指令,比以前咱们自己一锅粥扑上去强多了。”
“跟着大当家有肉吃啊!”
傍晚的山里凉,已经生了火堆,一簇簇的火光与林间的残阳交映,时有凤脸色挂着松快的笑。
杀猪杀野兽腥味扑鼻,血水流地到处都是,时有凤便带着小柿子去一侧洞口。
洞口被大雨冲刷的干净,岩壁杂树下生着一簇簇蓬松又软乎乎的青苔,原本暴露在岩壁上的青苔被暴雨刮没了,露出零星斑驳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