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刃就这么捉摸不定的看着,直到时有凤挪起枕头,霍刃一个健步冲进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时有凤看到枕头下的金钗和竹玲珑,瞬间像是无意看到宝藏一般,眼里惊喜还没散开,面前压下一片暗影。
霍刃蹙眉沉声,“不要翻我东西。”
时有凤嘴角的笑意一顿,霎时委屈袭上心头说哭就哭。
“这是我的!”
“你凭什么偷我东西。”
他之前就说怎么没看见金钗了,但是也没放心上。
“没想到被你这个登徒子藏在了枕头下。”
霍刃张张嘴,哑口无言。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天光,默默严肃着。
时有凤垂头,一屁股塌陷在褥子上,刚刚费尽心机捋平的褥子被他坐了个大坑。
心血瞬间前功尽弃,平整褥面变成皱皱巴巴的。
时有凤更委屈了。
桃花眼眼泪汪汪的,垂着的睫毛挂着泪珠,手指还不忘低头捋褥子。
一边捋被子,一边掉小珍珠,大红的缎面浸湿了一大块。
“别哭了。”
“凭什么,我就要哭。”
时有凤说着还挪了个背,一副不想看霍刃的样子。
霍刃原地定着,手臂僵直着手指成拳却忍不住微动,牵引着手腕经脉都在细细鼓动。
时有凤埋头抱着膝盖,低头用袖口擦眼泪。
不打算哭了。
他刚低头,后背被环住了。
阳刚猛烈的雄性气味压下,刺得时有凤后背发麻,耳边落下低沉声道,“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时有凤本来止住的眼泪,哇的一下就决堤了。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虚虚环着他胸前的粗壮手臂上,时有凤往后一倒,失重还没袭来,他就被凌空抱了起来。
他噙着泪的嘴角不自觉得意弯弯。
霍刃一手环着他双膝,一手搂着他肩膀,神色却冷静。
时有凤翕动鼻尖,放任自己枕在他臂弯里,仰面盯着那凌厉的下颚,“所以,你和你家弟弟都这么亲昵的?”
时有凤看不见的地方,霍刃手臂肌肉绷紧成了粗细沟壑,暗涌着要爆发的力道。这是原始狩猎冲刺围剿时的冲动欲望,想要将怀里的人据为己有。
霍刃掩下眼底的情绪,把人抱放在床上,在俯视的暗影里,拇指轻轻擦拭小少爷眼下的泪渍。
“我没有弟弟。”
“所以,我会把你当做亲弟弟照顾。”
时有凤气懵了。
想笑想哭,甚至想发疯。
一种灵魂脱离身体的放纵渴望,一跃便是深渊。
但他最终十几年的教养拉住了他。
时有凤仰头盯着石壁上的兽皮放空,片刻后才静静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弟弟?”
“嗯。”
不带犹豫的回答,一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