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怒气一收,人总是念旧的,尤其当周围熟悉的人和事只存在她们俩的口中时。
“你说日子会比以前好过?比我们小时候还好过?”
李腊梅道,“你自己对比下,小时候避洪的时候,山洞老弱病残死大半,这回咱俩还不活的好好的。洞里可有死一人?”
小石头哼声,“祸害一万年!”
另一边洞口,妇人哥儿们在集合。
其中一个男人特别突出,那就是老实巴交的王大。
男人混入采摘队,那是要被人耻笑戳脊梁骨的。
但王大是种地一把好手,人又热心没心眼,人缘关系很不错。周围人都和他有说有笑的。
姗姗来迟的浣青看了他一眼没给什么好脸色。
凡事跟王文兵沾亲带故的,浣青都嗤之白眼。
王大摸摸头,自觉退妇人队伍后面,也方便看好掉队人员。
大当家主动交代他任务,他一定会尽职尽力做好的。
浣青因为要出洞挖野菜,心里一肚子埋怨。本来可以抓着王大说一顿,但人识趣的不凑前,他又只好把火气发在别的地方。
环视一周,眼里一冷笑,“咱们这次挖野菜只要是没断手断脚的,都要来是吧。”
周婶子爽朗一笑,“那肯定啊,不干活哪有吃的。”
浣青道,“那怎么时少爷不来?”
“他怕虫子怕摔跤怕一身穿在丛林里湿漉漉的,我们就不怕啊。”
周围人一听,都没出声。
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了。
浣青就喜欢被注视着。
他觉得旁人也认同他,平时那些人和时有凤关系亲近,不过是碍于大当家的面子。
时有凤又善于哭哭啼啼的骗人,但大家肯定都和他一样,只是静静看他装罢了。
“他现在不出来挖野菜,那他吃的那份就落在了我们身上,平日他又没给我们什么好处。”
浣青见众人都没出声,拱火道,“你们说是不是?”
金霞婶子做生意嘴皮子可不是好惹的,开口道,“听你这么说,你就是酸没占到小少爷的好,背后说三道四。”
“我看你平时干活哪次不是偷懒耍滑,咱们见你是年轻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自己倒好还有脸说小少爷。”
眼见要吵起来了,周婶子大大咧咧道,“哎呀算了,浣青没爹没娘又没兄弟,让着他让着他。”
金霞那斤斤计较一干到底的气势收了,周围看热闹的神情都变成了可怜的眼神。
浣青眼睛、脑袋、后背如有针扎,这比骂他打他还难受。
正当他准备发作时,一个妇人从小路赶来。
见一群人还站在原地不动,扯着脖子不耐烦催促,“浣青还没来吗?”
颇有些不爽的气恼道,“干什么啊,就他是少爷就他贵重?人家大当家夫人,小少爷现在都挖一筐荠菜了!”
“那浣青真是的,每次一到干活就推三阻四像上坟,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城里来的娇少爷,明明是土匪窝里土生土长的劳碌命!”
这话越骂越激动,不等僵硬的浣青反应过来,人都散了,背着背篓,拿着弯刀小锄头就走了。
浣青眉头抽搐定住般,脸色一青一红。
终于,他大吼一声:“她们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时有凤先走了,故意看着我在这里说时有凤!”
他就说大家怎么都不出声,感情就是等着他出丑。
浣青气的原地跺脚,指着小文鼻子骂,“你怎么给我一个错的集合时刻,你就是存心的!”
小文缩着肩膀瑟瑟发抖,“不是,是,是他们临时改时间了,没有通知咱们。”
浣青这下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