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开吉此时没心思和军师斗了,飞快道,“即使谢行悬不看恩情,谢行悬的副将罗单清和我是同乡,他来了信,说要投靠我。”
齐王眉头一动,“真假可信?”
魏开吉道,“我这个同乡老罗一贯是忠心不二的,但为人有些擅自做主的小毛病,而谢行悬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怕是两人之间有些摩擦。”
军师也不落后道,“这点可信,我的人也有调查到,罗单清三个月前被打了二十军棍,之后便不受重用。他本人颇有怨言,甚至谢行悬重用那个傻子大头都比他多。这简直士可杀不可辱。”
魏开吉道,“所以,兵分两头,我这便假意投降,另一边也拉拢罗单清。”
军师问道,“那魏将军的投名状是什么?”
魏开吉思索了会儿,朝齐王道,“金库藏宝图和行军路线图。”
提起金库,齐王面色阴沉的厉害。
把时家堡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金库。
把时家堡族老杀的七七八八还是没一个人知道。
他当时就是冲着金库去攻打时家堡的。这一场空,总觉得吃了亏。但好在时家堡收获不菲。
一张金库藏宝图,自是糊弄人的玩意儿。
“行军路线图?魏兄是想给张假的,把谢家军引入圈套再一举歼灭?”
“主上英明!”
“如此甚好。”
军师却在暗想不妙。
谢行悬能落脚藏兵恒州,那么以前边塞围城十年的骂名、死遁、在烽火四起中,扯着铲除奸邪光复前朝的名义起兵,这怕是伏线千里。
就连现在,百姓的愧疚转化成激动的爱戴民心都在他算计中。
军师面色暗暗揣度,心里没了之前成竹在胸的底气。
但转眼一想,齐王此行攻打下时家堡,连路攻城不费兵力,士气正旺,谢家军自是不足为惧。
另一边,时有凤在恒州城里也见识到了百姓的欢呼。
茶馆、酒楼、路边摊贩都在说谢将军。
“谢将军没死!这下我们百姓有救了。”
“没有谢将军守边疆,山河失守,才知道谢将军神勇。”
“你们这群读书人,当初是你们骂的最凶,现在又是你们夸的最狠,你们脸不臊的慌吗?你们欠谢将军一个公道!”
“当今乱臣贼子篡位当皇帝,谢将军才是天子正统,是天命所归。”
时有凤听着这些为谢行悬正名的慷慨陈词,心里激动,长长舒了口气。
被口诛笔伐的一世屈辱终于洗刷干净,世人皆知谢将军十年守城的坚毅和良苦用心。谢将军得到了他应有的声誉和崇敬。
时有凤带着斗笠还想多走走听听,身后的大头催他回府。
他看着大头二十好几的男人,傻憨如稚子,忍不住心中唾骂当朝皇室。
一回到府里,大头就捂着胸口瑟瑟发抖。
时有凤耐心哄他,“大头,跳水桶里泡澡。”
那水桶里全都是泉水,泡了一次没用,时有凤不死心,每天都要大头泡澡,要他变聪明。
大头开始还听话,但泡一次澡后,霍刃围着他啧啧出声,“多泡几次,咱们大头就是粉粉嫩嫩的大头了。”
泉水泡澡后,大头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开始蜕皮,没掉光的旧皮门扇似的扯着,浑身像是赖皮秃子似的,新皮又透着粉。看着很诡异。
大头变得粉嫩后,孩子们都好奇围着他笑,大头便开始不配合泡澡了。
时有凤此时板着脸,指着水桶,“大头,跳进去。”
大头委委屈屈,最后屈膝进去了。
时有凤叹气。
或许,大头一直这样痴傻,未尝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