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当时都没怀疑金条来路,只以为是霍刃以前吃黑吃得来的。
当时牛四还说着金条要保密,不然苦主找上门了,那就要拿命搏了。
所以,当时他也没多想。
此时再结合在伏虎洞看到的,没多心的碎片一下子拼凑成了一个猜测。
时有凤脑袋闪电般轰隆一声。
哆嗦着嘴皮子看向霍刃,“你,你是想造反?”
时越男目光一颤,见霍刃点头嗯了声,而后她慢慢侧头看向了封祁年。
封祁年还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不紧不慢的样子。
看着儿子神色惊愕眼神空白,那反应也是才知道的。
时越男拧眉,“那你们这婚事该如何?”
时有凤猛地回神,下跪道,“娘亲,孩儿不孝,请让亲事照样举行。”
霍刃也立马跟着下跪,“岳父岳母容禀。”
“霍大哥,让我来说。”
时有凤双手撑地嗑了个响头。
看得坐上时爹时娘心疼又隐忍。
时有凤道,“满城都知道我被山匪掳走了,上次深夜回来也是悄悄的裹着斗篷,府里下人嘴巴严,外面人不知道我回来了。只会当我一直被掳在山上。我和霍大哥亲事就暗地走个流程。”
霍刃看向时有凤,嘴角微动但最后只把下颚线条绷的深刻。
时有凤道,“霍大哥起兵,是乱世必然之举,也定是以为谢行悬之名,会极力撇清和时府的关系。”
“孩儿不孝,或者,把我除去家谱。”
轻轻的话,如棒槌敲打着心神紧绷的三人。
时越男眼皮跳动不止。
时越男见时有凤说的飞快,目光恳切又泛着自责的水光。
与她同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他脑子却在这么短时间内吐出一串话。
他甚至一丝犹豫都没有,就选择了霍刃。
时越男惊讶儿子对霍刃的感情,看着下跪的两人没有言语。
大家小家,小家天下,终究是难以两全。
走这条路,时越男怎么能不担心儿子呢?
纵使她不愿意,可小酒已经长大了。
他有他的人生,能陪她一辈子的始终是封祁年。
而封祁年像是早就预料到这天一般,从一双儿女还小,她还年轻时就给他们说,家人之间的羁绊是助力不是束缚。
任何以爱之名义的绑架强迫,都不是爱。
时娘明白了时有凤的选择。
而她不会拖他后腿,让儿子两难抉择的。
要是霍刃对她儿子不好,她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霍刃得到报复。
时越男就这样静静看着地上跪着的霍刃。
从窗花飞入的光线落在他眉骨和下颚处,眼下一片暗淡,唇线锋利显得几分冷血薄情。霍刃平时喜形于色,可现在难以从他面上窥见丁点反应。
只肩膀笔直跪着沉默着。
收敛着凶性。
时越男缓口气道,“之前为什么没告诉小酒这件事?”
时有凤立马道,“是我不让说,他因为这件事拒绝过我,后面他想告诉我时,我觉得自己解决不了徒添烦恼,就想回家时再让霍大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