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地说,呼吸喷涌着热气,我听到少年的心跳跳动、他转身,迎上了那只特级咒灵,留给我一个单薄、却又义无反顾的背影。
虽然动作还很青涩、不乏失误之举,但已经有模有样了。在意识到正面攻击难以一击致命后,少年开始改换招式、尝试着从正面进攻。
面对吉娃娃都会大叫着向后摔倒、一点波澜都能够将他惊吓的家伙。此刻眼中却是一派镇定,在每一次跳跃躲避中遵循着身体的直觉,规划着下一次攻击,火焰照亮了原本黑暗的教学楼,将人的影子拉长。
Reborn从我身后走了进来,目光凝视着作战的影子,我听不懂他的语气:“这次我没有用死气弹唷。”
这是完完全全的、发自沢田纲吉内心而出的火焰与力量。真是荒谬啊:懦弱的人对自己不在意、却在需要保护的人面前爆发出了勇气,义无反顾地迎上了可能将自己打倒的危机,就像一个合格的黑手党首领一样。
我第一次认可了他,说:“有点十代目的样子了。”
杀手转头看我,萌萌地问:“那要加入彭格列吗?”
“不要。”
“阿临!小鬼!你们怎么在这里?!”
急促的脚步声在我们的聊天中逐渐靠近,山本武的身影向我们靠近。其实我刚才看到他了、只是彼时他正在持棍应对狂暴的气流中乱飞的巨物,尚且无暇回头来看我。
此时勉强能够喘一口气,他跑到了我的身边:“你怎么在这里?”
我歪着头道:“来看鬼。怎么样,见到了吗?”
少年脸上流露出一抹苦笑:“啊,见到了,真是了不得啊。……这真的是鬼吗?”
不知名的怪物绝对不止是“鬼”的范畴。如果不是他随身携带着那个护身符,而后者又在第一次凶猛的攻击中发挥作用、为他们挡下了一击,他们可能连第一波攻击都躲不过去。
说到护身符……
山本武有些失落地道:“你送给我护身符已经报废了。抱歉,阿临,我没有把它保护好。”
他伸出手,上面已经褪了颜色的符文显得灰扑扑的,沾着少年的汗水与灰尘,看上去和他一样狼狈。
但他的眼睛还很明亮,沾着灰的脸上,只一双眼在火光中夺目。
“没关系,”我把护身符拿了起来,吹一口气,术式作用时,灰尘流走、符文重新镀上颜色、咒力重新被塞回概念体中,我把它递回给山本武:“喏。好了。”
它变得完好无损了。
“……”
他愣愣地问:“是魔法吗?恢复如初之类的……?”
是我的术式【朽异】。不过,某种程度上,这和魔法也不相上下吧?我厚着脸皮承认:“是的,我是不世出的魔女,给我一万日圆,我就能帮你占卜你的姻缘。”
他摩挲着护身符,谨而慎之地把它放回了胸前的口袋里,又问,那阿临可以再帮我把我的外套复原吗?
他的外套早就在攻击中被石子划得破破烂烂了。
我同意了。打了个响指,他的外套就变成了下午离开时的状态。什么?抄袭齐木O雄?说真的,在这方面上他还是差了我一筹吧。
我本以为山本武是爱惜外套,但他摸了摸完好的布料之后,把外套脱下来,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笑了。
“阿临真的很厉害……但是,晚上有点冷了。”
他挠了挠自己的脸:“不会怕冷吗?上次见的时候,你还披了别人的外套。”
他说的是上次我从横滨回到并盛时,和云雀恭弥打了一架后从手下败将身上扒下来的战利品。虽然他不说、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些介意。
我出来得急,身上只穿了薄薄的单衣,虽然能用咒力覆盖身体保留温度,但布料上叠加的气味和热意是无法复刻的。人眷恋着这样的温暖,我也偶尔放纵,便默认了这一行为,披着他的外套,又问:“不上去帮忙吗?”
山本武露出了一个笑,他说:“我只是、想像阿纲一样在战斗之前,往身体里注入力量。”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少年就无畏地冲向了不远处的战斗中,加入了战场。
我们几句交谈之间,沢田纲吉已与咒灵交手数十回合,山本武一手挥下,钝圆的木棍居然削开了咒灵的躯体。Reborn正记录着什么,想必是身体数据和以后的作战计划;狱寺隼人的炸药用光了,手臂上还划了一道口子,只能在下面分析咒灵的弱点。
咒灵的灵智随着咒力的提高而攀升,使出的战术越发狡猾。
“可恶、可恶!这家伙能从哪里突破……连被击中眼睛都无所谓,这是什么怪物?!”
他咬牙切齿而快速地观察,忽而大喊:“十代目,打它的脖子上面!”
沢田纲吉的动作几乎和他的声音同时出现,少年手中释放着火焰,攻向咒灵的脖颈处,如同一道流星般迅速而恐怖,咒灵躲避不及,发出了狂怒的咆哮:“吼————!!!”
咒力上涨到临界点,终于量变转化成了质变。狂怒的咒灵彻底展开了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