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之后,我们在路口处分道扬镳了,期间他们试图邀请我去沢田家写作业,我说不行,我怕保姆把我的家拆了。
“什么保姆会这么过分啊……”
沢田纲吉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失落地嘟囔。
“蠢纲。这么容易被骗,之后坐上了十代目的位置也会被手下架空成傀儡哦。”
墙边的砖石突兀地分开了一条缝隙,Reborn幽幽地出声,将弟子吓了一跳:“Reborn!拜托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啊!”
“很奇怪吗,”黑黝黝的眼睛看向了沢田纲吉的手心,突然,杀手翘起了嘴角。
“借花献佛……你很喜欢吃糖么?”
沢田纲吉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杀手没有解释,压低了帽檐,语气恢复了幼稚而冷淡的童音:“白痴。被偷家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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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锁后,门上的樱花挂件晃了晃,我把脱下鞋子,看着沙发上躺着的人形垃圾问:
“你也退休了吗?”
“没有,只是没处可去了。”
男人一手捏着遥控器调频道,一手垫在脑后,满不在乎地说:“饭菜都在厨房里。”
我把书包扔到角落,走到厨房,桌上盖着四菜一汤,分量正好,摸起来还温热,正好能吃。
我打开冰箱,曾经空荡荡的格子现在塞满瓜果蔬菜,还有几瓶酒。环顾四周,原本积了尘埃的灶台等地方都擦得干净了,但他不太用烤箱之类的工具,所以上面还有微小的尘迹。
我端着饭走出去,这人正在看赌马频道,赛况进行到决战关头,他看上去却兴致缺缺,想也知道他下注的那匹马提前出局了。
“你要住几天?”
“不是吧大小姐,我才住了两天就赶人?”
他跟我喊:“不要趁着我刚把你房子扫完就让我滚蛋行不行?”
“所以说为什么来找我……。”我无语地道,“你去横滨不好么?你儿子还在那呢。”
他露出可怜的神色来看我。像只猎豹装猫来接近猎物,偏偏总是有人上钩。
鲜少有人知道,咒术杀手不仅战斗力超一流,在牛郎店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头牌。这男人很能利用自己的优势去换点利益,且完全能拉下脸皮,你知道的,富婆大多吃这一套。
我免疫他那张脸和坚强的表情。但不幸,我和他有一点微弱的交情:基于此,那天之后,我同意他在我这里暂时落脚。
他发现我不为所动也不在乎,只舒服地在沙发上跷腿:“那小子在哪关我什么事?”
他无所谓道:“反正禅院,横滨,他到哪里活不下去?比我强多了。”
“我没听说过咒术杀手老得赚不了钱活不下去了的传闻。”
“啧……。真肉麻。”他说。
我看他。他任由我打量,坦坦荡荡。男人嘴角边的疤痕已经很淡了,他本人又是那种散发凶气就能被以为是连环杀人犯的类型,本质上,我不该对他产生任何同情。
然而他坦荡得让我吃惊。
男人说:“但我感觉很难活下去。”
“……”我说,“一周后滚,否则你就下黄泉比良坂去好了。”
他满不在乎地回应,“一周后再说。”
我进了房间,隔音很好的门扇把声音隔绝在外墙,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也不会听到我的;然而,我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
——如同我们初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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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伏黑……不,禅院甚尔约莫十三四岁,已半脱离了禅院家,虽然还没有名义上的离去,但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会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凭着0咒力的体质钻进不同的帐中,到别家族地逛一圈,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屡试不爽之后,他变得随意起来,有一天,“不知怎么回事”,他是这么说的,他跑到了佐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