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轰鸣,宋祈腿碰了碰蒋洵的膝盖。
蒋洵的注意力立即被转移,“嗯?”
宋祈眸光很亮,“你知道那段采访是什么吗?”
蒋洵对别人的事完全不感兴趣,但他鬼使神差的开口,“什么?”
“记者问付老师,经常不回家,家里的先生小孩会不会想念她?要怎么平衡家庭和工作?”
“她说她的亲人,在家想念就打开电视,在外面就抬头看看街景,不管在哪都能看见她。”
看来是一位优雅又站在顶峰的古典舞艺术家。
蒋洵没有移开目光。
因为宋祈也没有。
“……那就是我想学跳舞的原因。”宋祈低声说,眼底氤氲着雾气。
宋祈也想让一个人不管在哪都能看到他。
即使远在异国他乡,即使远在天涯海角,即使宋祈在八岁之后,再也没见过她,只收到了警局传来的死亡噩耗,连尸体都没见到。
宋凭庄从来不肯相信,宋祈也不信。
……妈妈怎么会死呢?
明明她一拳能打很多个坏人,明明家里的锦旗多得挂不下,明明……宋祈还没见过她几面。
她肯定还在遥远的地方,执行什么卧底任务,不能回家。
但她不能回家,宋祈就站到最高的地方,让妈妈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嗯。”蒋洵语气淡淡,好像并不觉得宋祈说了什么大话。
“那可是付老师!史上最有天赋最年轻的首席!”宋祈叽里呱啦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梦想多么遥远。
一般人说要成为付飞鸢,都能让同行笑掉大牙。
“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付飞鸢!”宋祈狠狠强调。
蒋洵捏住宋祈的脸颊。
叽里呱啦的宋祈像气球一样泄气,然后对上蒋洵像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沉静漆黑。
蒋洵眸光直白,语气自然,不算郑重,“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个宋斤斤。”
宋祈兀的失声,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再一晃眼,蒋洵已经站起来了。
宋祈压住奇怪的感觉,问,“你干什么呀?”
蒋洵:“蒸鸡蛋。”
“为什么?”宋祈说,“我又不爱吃。”
“因为某个人又哭了。”
宋祈:……
闭着眼的宋祈往墙上一靠,蒋洵勤勤恳恳地拿着鸡蛋,给人敷眼睛。
闭上眼,视觉关闭了,听觉就变得格外敏感,电视嘈杂的喧嚣声将空气赶走,宋祈能听见电视里选手获胜的笑声和哽咽的哭声,以及蒋洵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温热的鸡蛋,滚过眼周敏感的皮肤,宋祈感觉有点痒,往旁边躲了躲,于是一头栽到了蒋洵怀里。
有力的肌肉紧绷一瞬。
“呀。”宋祈后知后觉,很有礼貌道,“不好意思哦。”
不好意思的宋祈动也不动,直气壮的贯彻知错但不改的原则,蒋洵青筋跳了跳,低声,“那就不要动了。”
“嗯嗯。”宋祈识时务的感觉到危险,很大方的答应下来,然后就势枕到了蒋洵腿上,“墙壁真的很硬。”这里也没有沙发。
蒋洵感觉到云一样柔软的触感,宋祈的黑发在他腿上散漫的散开,如同一幅水墨画:……
沉默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