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有人,来敲师太的房门。雪柳由于伤重,已经睡熟了。敲门声把她吵醒,她见师太躺在一侧榻上熟睡。便悄悄的爬起来去开门。进来的是仪净师姐和另外两个尼姑。她们见是雪柳开门,便不解的问:“师父每天都是最早起来上早课,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睡,莫非是晚上照顾你有些累。”说着话她便走到榻边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就吓得她“啊”的一声。另外两个小尼姑也过去查看,见师父的嘴角边流着血,一摸鼻息,已经断气了。“你你……仪和,你杀了师父?”雪柳当时就惊得合不拢嘴,她走过去也忙观察,师傅的嘴角流着血,眼睛死不瞑目。见此情形,雪柳差点儿没坐倒在地。她扑到师父的遗体上就开始大哭起来。“师父,师父,是谁害了你。我们一定要给你报仇!”旁边儿的仪净阴森森的说:“少假惺惺的吧!一晚上你守在师父身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死的。还在这里假哭,博得我们的同情,我就看不上你这种人,看起来那仪清也是你杀的,什么从上面掉下来砸死的,我看那都是哄小孩儿的话。”仪净说话,这么不留情分。雪柳也不想反抗辩驳。她只是呜呜咽咽趴在师父身边哭。随后寺庙里其他的尼姑也都听到了消息。大家都赶到住持的禅房里看情况。亲眼见到师父圆寂以后,满寺的徒众都大放悲声。李开阳闻说之后也赶到了现场。他也亲自到师太的面前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人确实已经死了。雪柳被围在当中,众弟子都质问她。“你为什么要杀了师父?她对你那么好,你还有没有良心?”雪柳坚定的为自己辩护。“我没有,我根本没有杀师父,呜呜呜……,我怎么可能杀师父,师父对我那么好。”“那又是谁?只有你和她在一起,夜里有别人进来吗?”仪净审问她。雪柳哭啼啼的回答道:“没有!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伤,睡的特别死。师父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我就睡熟了,是你们发现以后,我才知道师父去世了,我真的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死的,又是谁下的这样的毒手。”旁边的一个小尼姑对仪净说:“要不咱们赶紧就报官,生死攸关的大事,咱们可处理不了。”仪净眼望着雪柳,一副无奈的表情。他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师父,一阵难过之情涌上心头。仪净抽噎了几下才说:“雪柳作为大师姐,我想袒护你也护不了。你要知道弑师之罪有多大。现在我如果不给师父一个交代,她老人家在极乐世界又怎么安心。所以我打算把你送到官府。”李开阳听了以后,赶紧劝阻道:“别,大家都是师出同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师太已经离世,再怎么着也活不了了,何必又损了雪柳一条性命。”李开阳本是好意,话刚说到这里,雪柳就急眼了。“你胡说什么,师太又不是我杀死的,我怕什么,见官就见官。让大老爷为我洗刷不白之冤吧!”“这!”李开阳也没得说了。他失意的望着仪净,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援。可是仪净也心意已决,她非要把雪柳送进去不可。李开阳绝不相信雪柳杀死了自己的师父,他知道其中定然有隐情,只不过一时还没有发现端倪。所以他决定要好好的调查一番,一定要把雪柳身上的冤业洗清。李开阳首先把整个屋子巡查了一番,他发现屋子里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张卧榻以外,再就是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了。还有一个橱柜,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李开阳也没有去开厨子看。桌子上放着,昨夜师太给雪柳换洗伤口用的药物,旁边凳子上还有一盆清水。这些东西都看不出异样来。李开阳又到窗子边去观察,他用手推了推窗子,窗子很容易就打开,昨晚如果有人从这个地方进来,应该不是问题。他低头向窗子外望了一下,发现这窗口距地面儿也不过一米多,而且离着窗子近的地方还有几丛绿竹,完全可以作为爬窗的掩映之用。最后他又走到门边,门上有门栓,昨夜睡觉师太可能已经插好了门栓。他问雪柳:“你们睡觉的时候,门窗有没有插好。”雪柳满眼泪水的抬起头,她想了想,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旁边的仪净接口道:“早起我来的时候,的确门上着栓。”李开阳再次回到窗前,他仔细观察窗台和周围的痕迹,突然一个明显的脚印,被他发现。也就是挨着最墙根儿的地方横着有一个脚印,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把脚放在这个地方的。,!而且墙根儿处灰尘比较多,这个脚印看上去还是比较新的。因此李开阳指着它对仪净说:“这回你们不用瞎猜疑了。害死师太的另有其人,你们看,这里有一个脚印,正常情况下,这里不可能有脚印。只有昨晚从这里扒窗过来,他的脚才有可能踩到这里,所以我说这肯定就是杀害师太的凶手留下的。”一个尼姑同时过去观察那个脚印。果然那脚印清晰无比。既然有了线索,仪净就不再强调,把雪柳押送到县衙。他回头对各位师妹们说:“快去召集,全寺的人到这里。每一个人都要验鞋证身。”就这样庵里二十多个尼姑都来到了这里,并且每个人都把鞋脱下来在那个脚印上试了试,有几个比较接近,但是也不能完全严丝合缝。因为这个脚印太小,是一个身材比较矮小的人踩过的。想想他们庵里谁的身体最矮呢?一个心直口快的尼姑插嘴:“要是仪清活着,她的身体最矬,这个脚印也特别像她的脚,只可惜她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因此她的身上就没有了嫌疑。”她的话当时就提醒了李开阳。“仪清?”其实不应该!李开阳心中一直存有狐疑。仪清的死也是很蹊跷,他落下来的时候同时砸中了两个人,雪柳只是受了伤,而仪清确实因此丧了命。问题是从表面上看,仪清也没有受到什么重伤。而且李开阳落到地面儿的时候,只感觉有人用手托自己,他们的身体也都躲开了我的身子,只不过是我在地面儿滚了一下才压到了她的身体,这也不至于令她致死呀!想着想着李开阳就想去看看她的坟。他对几个尼姑说:“各位小师傅,我想问问你们,仪清师傅安葬在哪里?”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道:“就在水月庵的后面走,我带你们去看看。”于是李开阳跟着这个小尼姑,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到了,埋葬仪清的地方。果然那里孤零零有一个坟头。李开阳走过去,见墓碑上刻着——仪清之墓。他不知道佛家埋葬圆寂的师父,当有什么礼法,从这简陋的碑文上来看,他觉得有点儿不太合规,至于哪里不合规,他也不太清楚。绕着这个坟头仔细的看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看来仪清真的是长眠于地下了。想想一幕一幕和她在一起的经历,这位体贴暖心的小师傅,也的确是一位合格的师傅。想想他为救自己而死,实在让李开阳伤心不已。就在他准备扭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远处树林里一个人影一晃。李开阳觉得有点儿奇怪,这个身影好熟,好熟。为什么她要远远的偷听我们说话呢?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他紧走几步追了过去,其他的尼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没有理会,径直回到尼姑庵。李开阳遥望着那个人的背影,直接追了过去。没想到她很快就隐没在浓密的树林里。李开阳再次确认她的背影就是仪清。但是怎么就找不到她人了呢?李开阳顺着树林儿继续摸索前进。竟然他在树林深处,发现一个人工搭建的草棚。李开阳很好奇,就走到了草棚的门前,轻轻的把那扇简陋的木门推开,一个妙龄女子正端坐在里面。她的剪水双瞳回望李开阳时,简直让他心荡神摇。这么美丽的女子是谁,李开阳认出了她,她没有穿缁衣。一身俗人的打扮,头上浓密的发髻,不知道是真发还是假发。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藏在心中。“你你终于找到了我!”说话的女子正是仪清,李开阳心心念念的就是解救她,本来那次意外差点儿没催垮李开阳,现在仪清居然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这怎么能不叫人吃惊。“果然是你!你还活着?”“怎么我活着就不行吗?看起来你很希望我死,是不是?”说话的同时,仪清的两眼,泪珠滚滚,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欲言又止,心中的悲愤无以宣泄。李开阳有千言万语,想问清楚。他走进草棚,在仪清的对面儿,拿了一个简陋的木凳坐下。“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仪清眨着纯洁的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两个小酒窝,甜美如花。“你是什么意思?就直接了当的说吧!”李开阳把淤积在心中的话说出来。“你为什么要诈死?你知道这多么折磨人吗?当时我知道你死了,难过的我差点儿没一头撞死,你这也做的太过分了……”仪清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听着。默然许久她才说道:“我也不想诈死,其实那时候我真的是被砸晕了。一开始是你们误把我当成死人。可是后来我就发现我不死不行,所以我就真的做了一个死人。”,!“啊!”听到这里李开阳不禁,毛骨悚然。莫非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鬼魂!他仔细打量仪清,又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很暖和,有人类的温度。这不应该是鬼魂呀!又看看地面儿,日光斜射进来,还有她的影子。李开阳纳闷儿起来又问道:“你快说说,别把我憋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死不行?我还以为你是鬼魂呢,看来不是!”仪清阴郁的表情里透露出一丝惨淡。她未说心事,先叹息。“其实那天我是被人陷害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根本就不应该砸死在你的身下,难道说我会用自己的死来接住你的身体吗?我是用手过去接你的。可是就在你的身体落下来的时候,有一个人推了我一把,让你整个儿的砸在我的身上。我当时就晕过去了。”李开阳听到这里,心中预感到了几分。但是他不便明言,接着往下听。“当你们以为我失去生命的时候,就开始拉着我的尸体往回走。一路上有人很不放心,他试探了我好几次。用针扎我的肉,用手拧我。不管多么痛苦,我都强忍下来。”“你没死为什么怕她,为什么不大喊一声我们都会过去!”李开阳终于憋不住了,发自内心的说出来这几句话。“你难道不知道她有特异功能吗?我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我还没喊出声,恐怕早死在她的手下了。”一听到这里,李开阳的心彻底凉了,他明白仪清说的是谁,可是现在还不愿意相信。“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你。”李开阳不想问这句话,但是却不得不问。“为什么?很简单,妒忌心。因爱生恨!总之,她就是嫌你对我太好,我避而远之都躲不开。”这话已经说明了,李开阳就没有必要再避讳雪柳的名字了,他非常不解的说:“你说的也都是一面之词,雪柳不应该是这样一个女孩儿呀!我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只不过有时候觉得她有点儿刁蛮,人还算不错。我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她也做的出来。”仪清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希望她是这样的人,但事实就是如此。事到如今的我还有什么必要撒这样的弥天大谎。”:()神光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