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根筋。
他挥挥手,打发十五皇子:“行了,你要去就去,等你十六弟的伤养好了,就把他带回京。朕看谁敢说三道四。”
十五皇子听见他十六弟受伤,先是担忧。又听闻父皇给他们撑腰,心里又美了。
一张脸悲喜交加,很是滑稽,他忙不迭给承元帝行礼告退,飞也似的离宫了。
有十五皇子这一打岔,承元帝阴郁的心情好转许多。
那厢十五皇子快马加鞭,一只飞鸟穿过密林,还没靠近院落,就被人打了下来。
天子近卫捡起飞鸟,与同伴对视,“是一只野鸟。”并非信鸽。
两人将此事隐下。
窗边,孟跃收回目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顾珩紧跟其后,不需言语,二人心照不宣。
又几日,院外传来动静,顾珩远远听见十五皇子的唤声:“十六弟,十六弟我来了。”
孟跃悄然匿去,顾珩见状微微蹙眉。不给他多想,十五皇子已经逼近院门。
十六皇子开门迎接,被人抱了满怀,好一会儿,十五皇子才松开他十六弟,看见十六皇子左手的包扎,心疼坏了,“我从宫里拿了最好的金疮药,肯定给你治好。”
十六皇子微笑:“谢谢哥。”
两人进屋说话,下人呈上茶水点心,十五皇子嚷嚷着要细看他十六弟的伤,十六皇子拗不过他,只好让他看了。
“好了七七八八了。”十六皇子道,他重新包扎伤处,理了理衣领。
十五皇子略放下心,他在榻上落座,端起茶盏咕咚咕咚牛饮,他快马而来,一路都没怎么歇息。
顾珩看见他眼底青黑,心中动容:“我没什么事,你不必这般赶。”
“我想着亲眼见过才算。”十五皇子放下空茶盏,顾珩把自己那盏茶给他喝。
十五皇子又饮一杯,而后捧着空茶盏,徐徐讲述京中之事。
六皇子临走前,不与他话别,终究是让十五皇子难受了。
十六皇子撤走榻上小桌,与他十五哥并肩坐,一边安慰哥哥,一边问:“六皇兄也没提我?”
十五皇子道:“你都不在京城,他提你干什么。”
帐幔后的孟跃挑眉,十五皇子的话再次传来,“太子去送六皇兄,两人话里还别苗头。”
孟跃思绪一转,了然。
六皇子落到今日,纵使有她和顾珩的缘故,但推波助澜,落井下石的是诸皇子。
六皇子郁郁难平,乐的瞧十六皇子对付其他皇子。
至于孟跃,在六皇子心中,应是个死人了。
谁能想到她连中数刀,跌进江中,还能侥幸逃生?
六皇子想生见人,死见尸,但被其他皇子围攻的分身乏术,不了了之,才有孟跃的喘息机会。
一步一步,都是孟跃推演之后,安排的退路。
她信运,但更信自己。
第54章
日出东方,蓝色的天空下,一团一团的棉花云,层层铺散开来,又似一块块闪烁的鳞甲,秋冬日常有。
孟跃随同顾珩回京,在十六皇子府休养,她打了一套练体拳法,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红蓼上前为她擦拭。
时隔多年,孟跃与故人相见,红蓼没有一点生疏,只有为孟跃侥幸逃生的喜极而泣,欢喜的跟在孟跃身后,一口一个“姐姐”。
“我带了早饭来,姐姐进屋用些罢。”
孟跃莞尔,“你吃过没?”
“吃过了。”红蓼嘻嘻笑,她如今变化很大,面色红润,四肢健壮,不见当年芦苇棒的羸弱身形。
孟跃在圆月桌上用饭,红蓼坐在她身边,孟跃递给她一碟红枣糕,红蓼边吃边讲外面的事。
虽然六皇子已经离京,但是六皇子的母家尚能喘息。宣兴伯府也好生生在京中,从前宣兴伯府与化名孟连穗的孟跃来往密切。孟跃一时半会儿不好在京中活动,省得给顾珩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