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肃一走,董域打了个哈欠,他倒是玩得不多,算是尽兴了,看着草地上一身狼藉狼狈的娄择,董域还露出点怜悯的心来。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是娄择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但凡他不来,或者他长得再丑一点,脸别那么漂亮,别那么倔强,他们也不会专门盯着他来玩。
要怪都只能怪娄择自己。
“我也走了,还有事,最近破事听多了,羡慕你们两个,家里有人帮忙撑着,我就不行,家里就我一个,什么都得我来出场。”
“再见。”
“对了,陌声,少接触那个家伙,别让脏东西,脏了你好看的手。”
董域碰了下徐陌声的手,在徐陌声微弯的嘴角中,董域连忙拿开手,装作自己很无辜很关心徐陌声的样子。
徐陌声将耳机收好,放进了兜里。
“我没告诉过你们,我很喜欢照顾弱小的。”
“照顾?不是欺负吗?”
“你……是我们的共犯,比起我们直接动手,你在旁边看得反而更快乐。”
“我可是经常为了你,才这么卖力的表演的,不然我也不会把他欺负得这么惨,真说起来,陌声,你不动手,比你直接动手,让他遭遇更惨。”
董域弯下腰,直视着徐陌声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一直都很好奇,一个人怎么能长成这样,明明嗜好享受别人的痛苦,却一点都不表现在脸上,他的脸,会让人没有由地去相信,他的内心一定是纯白纯洁的。
他就仿佛是天使那样绝色和纯白。
嗯,如果徐陌声是天使的话,那一定是堕天使。
这样才符合他天使的容貌,恶魔的内心。
“过两天见。”
董域挥手就走,一点都不停留,他前脚刚走,后脚应辰也离开了,就是经过徐陌声身边时,他和徐陌声道了声谢。
“你的药,效果不错,谢了。”
“不谢,记得每天擦三次,才好的更快。”
应辰快步离开,但在走到拐角时,他转身看了眼草地上,那里躺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他手掌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将他衣服都给染红了。
那抹红,忽然迟漾起来,应辰猛地扭头,压下心底怪异的情绪,走得极其快。
三个朋友都离开了,徐陌声一个人留下,他伸手在桌子上抹了把,猩红的鲜血染上了他的指尖,低眸注视着浓稠的鲜血,徐陌声轻轻一笑。
笑过后,他往前面草地上走,一旁的佣人跟了上来,在徐陌声弯腰去将昏迷的娄择给抱起来时,佣人表情挣扎了一下。
“徐少,要不还是我来?”
佣人伸出手,想从徐陌声怀里把娄择给接过去。
徐陌声给了他一抹温柔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不温柔:“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滚了。”
佣人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徐陌声将一身血的娄择给抱走,抱去他的房间。
来到娄择的房间,这是位于巨大庄园里,最角落的房间,哪怕是佣人保姆,住的房间都比娄择的好,屋子里连床都是旧的,没有一件物品算是新的,甚至好像还是残缺破烂的。
一如娄择这个人一样,残缺破碎。
把人放在床上,徐陌声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他手里拿了一个医药箱,这是专门放在梁家的医药箱,而且是专门为娄择准备的。
先是用棉花团将娄择身上的伤口血液给清楚,耳朵和脖子那里伤口都只是擦伤,不用特意去管,血已经止住了。
严重的是娄择的手掌,几乎被划伤了一条巨大的口子,要是放着不管,怕是手掌都要废。
医院是去不了的,别说是梁肃的意思,哪怕不是他的意思,梁家也不会有人送娄择去医院,没人会给他出这个钱。
徐陌声把娄择的手掌放在自己床边,他拿了个矮凳子坐上去,仔细且温柔地给娄择将伤口的血清干净,再用碘酒消毒,消完毒后又擦了些伤药,跟着拿了纱布将娄择的手给一圈一圈缠上。
徐陌声没别的事,所以做的非常得认真且慢,包扎好手掌后,又去处耳朵上的伤口,那里不好贴纱布,就擦了碘酒加伤药就行,脖子上贴了个方形的纱布。
娄择衣服都被血浸湿了,徐陌声小心翼翼给他脫了衣服,拉过被子给人盖上。
摸了下娄择的额头,有点烫手,医药箱里是有退烧药的,徐陌声拿了一板药出来,放在娄择的手里,再用被子给盖上。
做好这些后,徐陌声额头也微微出了点汗水了,擦拭过后他走到了窗户边,这边的窗户都看不到外面,只能看到外面的围墙,房间逼兀,外面的围墙似乎也在朝着这边倾倒过来,住在这样圧抑的房间,人的情绪或许都会受到一些影响,但床上躺着的娄择,却始终都是一如既往的热烈,似乎他身体里的那团火,不管外界如何的变化,如何被伤害和打压,都永远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