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智虽不如他兄长那般聪慧,但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
如此说,温衍当真是与大学士站了队,他能这么快顺利进入翰林院,定然也有大学士的一份功劳。
细细想来,温衍置办私塾,倒没有那么简单了,若不是有人拿他当幌子,就是他也在其中。
前世叶家落败时,是被人按上了通敌卖国的罪行,如此之大的罪行足以株连九族,当初能如此歹毒布局的,应该不止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组织。
只要她抓住其中一个,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找到将要陷害他们的团伙。
现在太后、温家以及大学士似乎已经站在了一起,就是不知准备杀掉傅朝寻的太子站在谁那里。
傅朝寻那日说,他当初死时是被太子堵在了城门,还指使余瑶用带毒的匕首刺伤了他,并且他也听到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好像另有他人。
能比太子权位更高的,除了太后就是皇上。
太子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按说应该和太后一个队,只是他为何要出手去杀傅朝寻,还连累了傅峥临,他这般做明摆着是和傅亲王作对。
傅亲王,一个皇上太后都不敢招惹的人,他竟敢去暗杀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给傅呈延铺路的“利器”。
复杂,实在复杂。
几家斗得如此凶狠,按照前世的走向,只要太师府和将军府有一家没落,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被污蔑,被陷害,然后整个叶家被满门抄斩。
这样的结局实在可怕。
叶元倾在心中盘算一番,对温衍道:“那若是表哥去了翰林院,估计要忙一段期间,你我的婚事,妹妹还希望表哥再放一放。”
“放一放?”温衍虽然预知她会如此回答,但是听起来心里还是失落的,他无措地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又开始着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妹妹是不喜欢哥哥了吗?我们说好明年就成婚的,前些日我们说起此事时,你说让我再等你一段时间,我等了,等了这么久,妹妹还准备让我等多久?”
叶元倾见他激动起来,安抚道:“表哥你先别激动,成婚乃是大事,你总得给我一个心准备。”
“准备什么?”他那张一紧张就会发白的脸,激动起来连血色都不见了,满眼忧伤地道:“太后已经准备赐婚了,说明此事已经不容更改,你无需再准备。这些日你都做了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他干脆不再隐藏了,又来回走了几步,满面愁色地道:“妹妹,你变了,你彻底变了,你变得让哥哥好陌生,曾经我们那么好,那么相爱,就因为那个人的出现,你就抛下了我,变成了让我陌生的样子。”
他越说越激动,不停地喘着粗气。
“表哥。”叶元倾叫他,“你冷静t?一些。”
“你还要我怎么冷静?”他摇着头,委屈的像个孩子似的,一双手抱住脑袋,又大喘了几口气,颤声道:“我给了你时间,我也给了你空间,我以为你只是好奇,就像平静的水面突然落了一片树叶,泛起了一点点水花,才让你多看一眼,但是这不足以证明什么,也掀不起大浪。我忍了,我忍了很多天了。”
原来这么多天他这么安静一直在忍着,但是眼下他突然又这么激动又是为何,她只不过拒绝了一下,他就这般激动。
“妹妹!”他又抓起了她的手,几乎哽咽着道:“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我从几年前就喜欢你,我不在乎其他的,我不要其他的,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他愈发疯狂了起来,叶元倾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前世他就是如此,在她和傅朝寻订婚以后,他几乎疯了一样跑到她面前哭的泣不成声,甚至说,他不要名分也要和她在一起。
那时候,她觉得对不起他,也觉得他痴情,一直都有很深的愧疚感。
那场赛马比赛,他输给了傅朝寻,然后一怒之下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肋骨,卧床躺了好几个月,郁郁寡欢,从此一蹶不振。
再后来,她和傅朝寻成婚以后,在她拒绝了他几次之后,他就彻底崩溃了,紧接着病情发作,昏迷之后再也没有醒来。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那时她为此抑郁了很长时间,再加上傅朝寻婚后的冷漠,久久走不出来。
现在,再次面临同样的问题,她依然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别的不怕,就怕他一激动再丢了性命,况且,前世他有没有参与陷害叶家,她还没有搞清楚。
那时候他人都死了,虽然听到了一些言论,但也无从查证,所以这一世她要查明真相,她要解开心里的疙瘩,更不希望冤枉了他。
太医都说了,只要他情绪稳定,只要他不受刺激,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这一世,她很希望他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再深陷在感情里出不来。
“表哥,你别这样。”她试图安抚他,“咱们不是说好的明年才成婚吗?那时候春暖花开,风景很好,我们春天再谈此事好不好?”
他摇着头,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这种行为只有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才会出现,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虽然看似很和善,但却总是情绪失控,并且还是那种毫无征兆的情绪失控。
或许有些事情在他心里积压了许久,只是表面看着无恙,一旦刺激到某个点,就一下爆发了。
但他情绪失控时不会去伤害别人人,只会锤着自己的胸口大喘着气,然后慢慢缓解。
今天他这般激动,应该是内心积攒已久才会爆发的。
安抚的话她也说了,他仍然忧伤地来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