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天下所有为人父母的都爱自己的孩子,有时候他们更爱的是他们自己。
“二哥。”叶元倾再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反握住他的手道:“二哥,你能不能帮帮他?你能不能说服父亲上朝的时候与皇帝说说此事?我们将军府也有参战的权利,父亲更有说话的权利,这事我们能不能去帮傅朝寻证明一下?”
“妹妹!”叶元萧轻轻叹着气,“我知道傅朝寻受了委屈,只是此事实在太大,父亲不易牵扯进来,皇帝已经嘉奖过傅呈延,全国上下全都知道他是功臣,若是皇帝再改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况且傅朝寻已经面过圣了,皇上定然是知道的,所以,这事怕是无力挽回了。”
他又重重叹了口气:“一山还容不了二虎,傅亲王怎么可能让自己膝下出现两头猛兽,怪也只怪他出生太晚,不是嫡长子。”
是啊!他不是嫡长子,他不能给傅亲王长脸。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了?”这一刻叶元倾终是感受到了权利的威力。
叶元萧叹着气,点着头。
叶元倾没再说话,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还未走出房门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人,怎么可以这样。
傅朝寻他现在该有多难过啊!
“妹妹,我送你回府。”叶元萧急忙去追她,没敢走她太近,任她默默流着眼泪。
叶元倾到了将军府,趴在闺房的窗台边望着院中飘落的树叶,眼泪总是偷偷地往外流。
入夜天气更凉了,再凉也没有人的心凉。
伶儿去亲王府打探回来,看到叶元倾还在窗前趴着,无声地叹着气,心里很是疼惜,前世的时候小姐也是如此,每日趴在窗前等着傅朝寻回来,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年又一年。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重生还让他们重生到一起,又让他们经历一次同样的磨难。
叶元倾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神色忧伤的伶儿,就知道打探的消息不会太好。
她没有开口问,因为不敢听结果。
“小姐。”伶儿走上前,轻声说:“亲王府好像默认了这件事,所有人都说西域平乱是傅呈延的功劳,府上忙活了一整天,给傅呈延开了庆功宴。姑爷他……”
伶儿一时忘记改口,继续说:“他自下午出了亲王府就一直没有回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也没让卫知跟着。卫知说,姑爷去找傅亲王论,被教训了一顿,挨了一巴掌,傅亲王还……还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说再敢忤逆就杀了他。”
这确实是傅柏弘能做出来的事情。
叶元倾深深吸了口气,问道:“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伶儿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让卫知跟着,卫知见他情绪不好,也没敢跟。”
叶元倾望了一眼屋外天色,走到架子旁扯下一件氅衣披在身上。
“小姐您去找他?”伶儿有些担忧,“这大晚上的,您去哪里找他?”
叶元倾往门外走,回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前世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离亲王府不远的后山上坐着,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夜。
“那要怎么和老爷夫人说?你晚上出去,他们肯定会察觉到的。”伶儿担忧的问。
叶元倾停下:“你不用跟着,我找一位小厮跟我去,你还像往常一样在门前站着就好。”
她说完,又返回房间,拿了屋中备用的医箱出了门。
伶儿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眼里满是疼惜,恐怕这一世,小姐也难逃爱情的苦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后山上的风很大。
山不是很高,叶元倾沿着小道一个人爬上了山顶。
明亮的月光下,视野开阔的山顶上看起来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美。
叶元倾站在一棵树下,看着远处坐在石头上的人儿,没有立即叫他。
以前他每次从山顶上回去的时候,她都会问他为何总来这个地方,那时候他只是说后山的风景好看,后来,他们去世前的几个月,他才说:“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到我娘亲的坟墓。”
今天他过来,一定是想他的娘亲了。
若是他娘亲还活着,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
他好像能感应到她的到来,有些激动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轻轻喊了一声:“元倾?”
叶元倾一边应着一边向他走去,走到他跟前,与他面对面站着,看着他模糊的脸颊,眼眶又开始湿润了。
他了一下凌乱的衣衫,低声问:“天这么黑,谁送你来的?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