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寻听闻这话终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穿着鞋子一边道:“若我是那种人,第一个斩的人就是你。”
卫知嘿嘿一笑,道:“您肯定不舍得。”然后问:“公子穿鞋要去哪里?”
傅朝寻起身向门外走:“去见父亲。”
他走到门前又停下,回头看卫知,清声道:“以后别乱猜了,没有闹矛盾,也不是因为温衍,是因为姓江的。”
姓江的?谁?江不讳?
卫知挠了挠头,这和江不讳有什么关系?
他琢磨了一会,恍然一惊,难道花大量银子,准备把江不讳带到京城的姑娘是……是叶元倾?
——
傅朝寻去了父亲的书房,他这是头一次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来见父亲,终于不用紧绷着神经随时待命了。
父亲傅柏弘正喂着他那条养了多年的青蛇,桌子上还放着铁笼子。
傅朝寻给父亲行了一礼。
傅柏弘看到他,把青蛇放进笼子里,没有关笼门,青蛇乖顺地盘踞在笼子里,也没有往外出。
傅柏弘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傅朝寻坐下后问道:“不知父亲找我何事?”
傅柏弘走到水盆前净了手,拿着帕子擦着,说:“今日我去皇宫,皇上又与我提起了赐婚的事,问我的意见。”
赐婚。
傅朝寻抬眸看父亲,发现父亲正在看他,二人互望一眼均是收回了视线。
虽然父亲最近对他的态度好了一些,但是能够看出,父亲应该在纠结以后要如何对待他。
圈养了这么多年的猎虎突然破笼,想必他一定很紧张。
其实这次封爵在傅朝寻的意料之外,皇上定是怕了太后和温家人,才想着找一个能力强的人去对付他们,碰巧,他当时抓住了这个机会,请命去了西域镇压暴乱,最终西域被他控制住,也平复了民愤,皇上才得以选中他,也趁机给了他地位和权力。
现在皇上急着赐婚,也是想把信赖的大臣之女嫁给他,好让他以后尽心尽力为皇上卖命。
皇上也知晓他在亲王府的处境,他叫去父亲寻问赐婚的意见,应该也是在试探父亲对待这件事情的看法和以后对待皇家的态度。
现在父亲又把这事告诉他,也是在观察他封爵后的变化。
他默了片刻,沉声道:“之前我就说过,婚姻之事我会自己处,不会让任何人操心,如今依我的身份,也不用为了维护权势与哪位世家小姐成亲,所以,我的婚姻对于任何人都起不到作用,以后成婚这种事,父亲就不必再与我提了,皇上若是再问您,您就告诉他我的想法,他应该会解。”
他这是拒绝了皇上的意思?
傅柏弘闻言好一会都未说话,过了一会,看了看他,突然问:“你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这话不像父亲问出来的。
他没有回答。
傅柏弘琢磨着他的神色,说:“为父明白了,你回去休息吧!”
傅朝寻应了一声,起身出了房间,却看到王妃正站在门外。
王妃迎上他,温声说:“寻儿,天冷了,娘亲准备给你做几件衣服,过来问问你的尺码。”
傅朝寻停下脚步,颔首一礼,道:“有劳您费心了,先前皇上赏赐的绫罗绸缎还未用,回头我让我院里的人去订做就行。”
王妃尴尬地笑了一下,又问:“新府邸收拾的如何了?里里外外需要操办的东西太多了,要不要娘亲去帮忙?”
她一口一个娘亲听的傅朝寻很不舒服。
傅朝寻拒绝道:“不用了,我暂时还住在亲王府里。”
王妃又尴尬地笑笑,说:“那以后有什么帮忙的,你尽管找我。”
傅朝寻没回答,离开了。
他走到院门前停下,往他和叶元倾住的宜湘居望去,心口突然又疼了。
他调转方向,不知不觉走到了宜湘居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