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幻界（三）
此言一出，楚星禹的笑立即僵在了嘴角。
殷承衍则定定看着他，眼中浮起淡淡的狐疑，楚星禹这个反应……
两人一站一坐，氛围逐渐凝滞起来。
殷承衍垂眸盯着楚星禹，目光没有错过他脸上神色的丝毫变化，在他的注视下，楚星禹原本轻松浅笑的神情渐渐换做一副含着浓浓心虚的模样。
见状，殷承衍的瞳眸沉了下去，他本还担忧楚星禹是否太过相信他，然而这时他却不确定了。
楚星禹这模样，倒像是瞒着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在殷承衍表面深沉实则暗暗沉思时，楚星禹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小声清了清嗓子，立即引来了殷承衍的视线，殷承衍心中猜测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楚星禹轻咳了声：“哥……其实……那个，我已经偷偷看过了……”
偷偷……看过？
殷承衍的目光移至一旁被随意丢在桌案上的混元功法，心中有种忽上忽下的错愕感，仅仅只是如此……？
他还以为楚星禹瞒着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甚至连楚星禹背地里已经掌控了玲珑幻界这种事都猜想到了，然而，楚星禹却说是因为他偷偷看过了混元功法。
殷承衍一时无言。
随后看到楚星禹脸上仍未褪去的心虚神色，忽然想到什么，开口：“传功殿中，你也在偷听？”
话音落下，楚星禹头垂得更低了，明显的心虚模样。
原来如此……
殷承衍抬脚走近，脚步声听在楚星禹耳中像催命符似的。
在楚星禹面前停下，殷承衍看着此时像个鹌鹑似的楚星禹，道：“殷小禹，你可以啊……”
表面装得乖顺，实际却悄悄瞒着他行事，能在他眼皮底下偷听，想必还用了世界珠的力量来遮掩。
殷承衍声音冷冽，但若是楚星禹敢抬头看上一眼，就会发现他以为生气了的人，实际上却缓缓勾起了嘴角，眸中情绪也十分平静。
殷承衍无声笑了下，果然，这才是楚星禹，还是那个芝麻馅儿汤圆……
不过，表面上他还得装作生气的模样，因而敛了嘴角的笑，也就在此时楚星禹大着胆子瞄了他一眼，恰好迎上了殷承衍黑沉沉的眸子。
楚星禹眸光颤了下：“衍哥，我不该做这些……”
“不，你正该如此做。”殷承衍如此道，同时他心中也是这么认为。
但楚星禹却误以为他还在生气，心中一急拉住了殷承衍的衣袖，抬眸可怜兮兮道：“衍哥，我错了。”
见状，殷承衍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却暗暗叹了口气，虽然知道楚星禹这般可怜模样多半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但还是有些不忍了。
于是抬手按上楚星禹的发顶，道：“我并没有生气。”
面对楚星禹露出的不相信的眼神，殷承衍挑了下眉道出真相：“方才是装来唬你的。”
闻言，楚星禹愣了下，随即又高兴起来：“衍哥，你当真没有生我的气？”
殷承衍缓缓摇头，道：“方才我说的话也是真的，若是我让你做什么，你什么都不问就做，我反而要生气，不过……”
说到一半，殷承衍垂眸看着楚星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继续道：“下次莫要如此，若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
这次也是因为当他询问楚星禹时，楚星禹并未隐瞒，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好说话。
楚星禹闻言眼睛亮了起来，扬声道：“我知道了，衍哥。”
殷承衍收回手，想起楚星禹听了穆岳的早课，也看了那本功法，问：“既然你听了早课，那么对这个幻境中的功法与修炼，你有何看法？”
楚星禹想了想，如实道：“一定幻境中的功法和修炼，与北部的大有不同……”
说到这里他悄悄看了眼殷承衍，殷承衍面上不动声色，却也懂了他的意思，这个幻境因他二人而产生，其中内容也尽皆来自他二人的神识。
而这种修炼体系，楚星禹却是闻所未闻，自然也就猜到了这部分幻境是来自殷承衍。
不过，虽然彼此心知肚明，殷承衍却不欲在这上面做什么解释，故而对楚星禹的眼神视而不见。
楚星禹只好继续道：“穆长老所讲的修炼方法，应当只适用于幻境中的人身上，那本功法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