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江浩来他们这边没多久,做出来的功绩却不小,虽然不知为何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秘密调查柯明安,但尊上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
阿姆多忽然摇了摇尾巴,神情有些微妙。
明安仙尊,容貌极盛,跟传说中止小魔夜哭的大恶人完全不像。不知道尊上会不会把他掳回来,他如果好好立功的话,是不是也能尝尝他的味道。
他舔了舔尖锐的虎牙,只觉得口水都在快速分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砰——”
“你没长眼睛——?!”又是熟悉的撞击感,阿姆多不耐烦的想撞回去,却发现迎面之力不是他能反抗的,他噔噔蹬后退了五六步缓冲,警觉地抬头看向来人。
一个红发张扬魔角盘旋的男人瞥了他一眼:“滚。”
“……是。”
阿姆多咬牙低头,侧过身捂着发痛的肩膀走了,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鼻子动了动,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明安。
他在心底默念,指尖点在唇上,痴痴笑起来,似乎要把这个名字的主人细细厮磨。
他忽然收了表情转身看着大殿,另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站在那里。
薄江浩,突如其来的,魔尊之子。
——
魔界的魔医是个白胡子老头,他测算到近期有一劫后就闭门谢客窝在阁楼里心惊胆战等劫难过去,没想到魔族根本不按规矩来办事,直接破开封印风风火火就杀进来。
他看着拿着刀急哄哄找人的阿姆多,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只觉得眼前发黑。
魔医侧目不敢去看死于非命的万年人参和七旋萝草,弯着腰低声下气:“阿姆多大人有何要事?”
“尊上找你。”阿姆多提着他的领子把人提起来颠了颠,神情非常嫌弃。魔医并不是先天魔族,乃是投奔过来的魔修,用人族的话来说就是人奸。
他看不起这个家伙,却不可否认他的医术确实高明。
魔医一口气没上来:“是、是杀了三位继承人那个?”
他战战兢兢,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那位最近可是杀疯了,如日中天的同时,不少魔族都在私底下偷偷喊他疯子,喜怒不定的大人物,对于敌友来说都是威胁,虽然医者的身份能让他在魔界安详地苟活着,但要是去见了那位大人……
“阿姆多大人打个商量我给你介绍另外一个——啊啊啊!!”
阿姆多提着魔医凌空而起,没时间跟他废话,魔医抱着自己的药箱老泪纵横,胡子被风卷起啪啪啪地打在脸上,仿佛在嘲笑他当初来魔族定居这个决定的可笑。
薄江浩按住胸口,曾经放着紫诛萝的位置疼得厉害,他掐住椅子扶手,呼吸像破风箱一样嘶哑。
“柯明安,重伤昏迷三年?”
镜先生嘀咕:“被捅刀子了还在心疼人家呢。”
薄江浩一个眼刀过去,镜先生立马缩回烈炎玉戒中。
从他命令手下潜入问心宗到撤退不过半天,薄江浩的心情像坐了过山车一样,得荡起伏让他脑子都有点发昏。
压着怒火送走魔尊的使者,他坐在高椅上,满脑子都是柯明安的事。
薄江浩对那天的事避之不谈,说好听点,他是在试着放下,累积实力去报复柯明安。
但实际上,是逃避。
他连柯明安的消息都不敢打听,自顾自咀嚼着仇恨,逃到了离柯明安最远的域北。
一听说他闭关修炼,薄江浩内心死寂的黑色火焰又灼烧起来,被夺走的紫诛萝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师尊抢走了那株仙草圣药,现在是不是要一步登天了,是不是要去到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只留下他一个人像阴沟的老鼠一样,跟这些奇形怪状的魔族呆在一起。
于是他不顾镜先生的劝阻,派人潜入人间界,准备给问心宗惹点乱子,顺便告诉他那好师尊,他还没死呢。
但随后探子传来了更隐蔽的消息,他才知道柯明安身受重伤,疑似修为倒退,闭门不出不是闭关,而是疗伤。
薄江浩的指尖颤得比心头更快,他捂住心口,重重深呼吸了几下:“魔医还没来吗?”
“来了来了!”魔医连滚带爬跑进来,他瞥了一眼薄江浩的脸色,抖着手给他把脉,魔医紧张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无心之魔,不可久活,大人……”
简直活活像被人剖心了一般,魔医咬紧牙关,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