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考核标准都是比照着康熙自己来的。
甚至在同等年岁之下,康熙对太子的要求还要更高一些,要求太子超越当时他的记录。
谁也不敢打扰太子的学习,就连三阿哥都少来找太子了,就怕被康熙抓住了挨骂。
就是这么毓庆宫养心殿两点一线的生活,瑶令都替太子枯燥,这么学下去,这孩子心理还能不能成了?
太子的话越来越少,在康熙眼里是越来越稳重的变化,是非常好的。
在瑶令眼里,这就是自闭倾向的沉默寡言。
以太子长大了为由,太子身边的奶娘喜塔腊氏被送回去了。太子身边服侍的就是康熙精心挑选的能认字的太监,连个宫女都没有。
为的事,就是当初惠嫔悄悄往大阿哥身边给了人的缘故。如今到了太子就严防死守的,不许太子有任何的苗头。也不许太子有任何的依赖。
可这样一来,照顾太子长大的奶娘都出去了,太子若是有什么话,该和谁说呢?
瑶令不由得太子小时候的模样,那会儿受了佟佳氏的欺负,还有奶娘替他出头,如今这个样子,康熙要一心一意的培养太子,谁敢替太子说些什么呢?
地动之后又有几次余震,再往后就安静下来了。宫里各处就在预备着拆帐篷,然后住回各自殿中去,若是有什么开裂的地方,当然是处置了之后再进去住的。
总不能留下什么安全隐患。
二十七日除服的时候,太子可以休息半日。
瑶令就带着驱虫的药粉,去毓庆宫看太子。
其实这药粉交给奴才,让张成或者谁往毓庆宫送一趟就成。但瑶令实在是不放心,就要亲自来看一看。
地动时宫道有些翻起来,虫子就比以往多了,这药粉撒下去能驱虫,毓庆宫这里宫殿窄小,地方也潮湿些,药粉就比别处需要的更多些。
刚过日精门,瑶令就被熏的睁不开眼睛了。
彩霞道:“要不主子闭上眼睛,奴才扶着主子走。只要走过这一段,这烟就熏不着主子的眼睛了。”
紫月道:“也是这个时辰到了。太皇太后的像挂进奉先殿后,每日三次进香供奉。这正是晌午的一回。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就散掉了。来往宫人有时候若是空闲,都是会避开这段时间的。”
免得被浓烟熏了眼睛。
瑶令眯着眼睛,强忍着眼泪想,一日三次,一次就是两个多小时,一天就是六七个小时。
奉先殿里又不是只有太皇太后一个人的像,还有列祖列宗的。
若都供香,这烟飘出来,大的都看不清对面人影了。
日精门这里的宫道都是这样了,那就在奉先殿旁边隔着一道宫墙的毓庆宫又怎么能幸免呢?
似这样烟熏火燎的,怕不是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吧?
太子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怎么没人报上去?
就算从前,太皇太后还没有供香的时候,太子也在这里住了好些年了,怎么就没有人提过呢?
就这样的环境,怎么住人啊?
瑶令心里头不好受,也有些生气。
那奉先殿里,可也是挂着仁孝皇后的像的。要是仁孝皇后知道太子这样过日子,不知道心里怎么想,怕是都要气死了。
仁孝皇后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如今反倒成这样了。
奴才们都知道躲避,大清尊贵的皇太子成天倒是在这里吸。烟入肺的。
瑶令加紧脚步,她走的很快,甚至彩霞和紫月都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一进毓庆宫,偶有一点阳光透过高高的宫墙落下来,就只有对面那一点点的地方能照射到,其他的都是高高的宫墙挡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院之外了。
而太子就站在那个地方,静静的望天,好像在看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烟雾缭绕,瑶令鼻腔胸腔都很难受,但太子似乎毫无所觉,就那么站在那里,身边也没有人伺候,院子里静悄悄的,像是伺候的人都死绝了。
瑶令一股气从心里顶上来,上去就牵住太子的手:“保成。跟我走。”
太子愣住了:“嘉妃娘娘?”
他甚至都不知道瑶令来了。对于瑶令凭空出现在这里,当真是震惊困惑又十分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