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庆幸道,“先前为着主子吃不下的事,张成心里就发愁,如今费尽了心思做出来的,主子爱吃些,张成总算能放心些。”
瑶令笑道:“这些时日,倒是叫你们跟着我受累了。”
紫月道:“主子可千万别这么说。主子有孕,奴才们都高兴着呢。主子若觉着不好,奴才们也跟着揪心。如今主子渐渐好起来,奴才们自然是高兴的。”
瑶令先前都没顾得上问,这会儿缓过来,便问紫月宫里如何了。
紫月说:“宫里一切都好。自然是人人都想趁着这时候在万岁爷跟前讨好的,但也没人能讨的什么好。倒是万岁爷常往阿哥所去看阿哥们,还总是去同公主们说话。”
“得知主子有孕,万岁爷大赏了长春宫上下。说是等主子回宫了,还要封赏的。”
瑶令也知道,康熙信里说了想念她,有时候会去长春宫坐一坐,只是她不在,总是睹物思人对身体也不好。
遇上了七阿哥在戴佳氏那里,也会和他们母子说上几句话,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佟贵妃还病着?”
紫月道:“是还病着。听说是有几回凶险得很,但好歹是熬过来了。承乾宫说贵妃思念五公主,万岁爷叫人将五公主抱过去一回,结果吓得五公主哇哇大哭,赶紧就抱回慈宁宫了。”
为这事,太皇太后还生气了的。
五公主向来也是体弱,这两年好不容易养的好些了,结果去承乾宫见亲额娘还能吓到了,谁知道佟佳氏对孩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太皇太后先前就传话回去了,不许五公主再去承乾宫。
佟贵妃那里,是太医奉旨尽心医治的。
紫月道:“佟家父兄想用军功换贵妃自由,这事儿没成。万岁爷还依旧按功封赏,承乾宫那边一直想见万岁爷,万岁爷也没去。贵妃病着,承乾宫里都是太皇太后安排的人,也是安安静静的,没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太皇太后几乎是将宫里清洗了一遍,各位娘娘们宫里还有跟前服侍的人自然是不好动的,各处伺候的人,眼线暗桩能动干净的都动过一遍,后头牵扯太大的,暂时叫人盯着,没有轻动。
这动静就够大的了,钮祜禄贵妃那里常常心中忐忑,带着惠嫔荣嫔宜嫔只管规规矩矩的料理宫务。
紫月说:“现如今正月快完了,宫里倒是安安静静的,面上一片安宁。比主子走的时候好上许多了。”
有太皇太后震慑,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自然都被压下去了。
比起宫中,瑶令现在心里更惦记的,是还因大雪封着的五台山。
来五台山和到五台山后,一应所需的东西都是瑶令亲自写册子预备的,然后同苏麻喇姑一起查漏补缺,再一一补足的。
别说是大雪封山二十天,就是两个月,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看着这么大的风雪,和外界失去联系的感觉叠加起来,这滋味就不大好受,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太皇太后到底也是有七十的老人家了。
之前还断断续续病过的,这回来五台山,已是耗费了许多的精神了。
但五公主确实好转,太皇太后就不得不来五台山还愿。
尽管身边的人和瑶令都是精心照顾着,但太皇太后还是有了些发热头晕的症状,显然是风雪太大引起的着凉发热,先前又为瑶令孕吐的事耗费了心神,以至于没之前那么好的精神了。
瑶令现在略微好转,连忙和苏麻喇姑一块儿,精心照顾着太皇太后,将太皇太后的住处弄得暖融融的,然后也不许太皇太后再随意出来了。
听附近的僧侣说过,这一场风雪应当还有两日就结束了,之后会迎来晴日,然后冰雪慢慢消融,十来日后,这山路上就可以过人了。
“主子,苏麻姑姑来了。”这日晨起,瑶令尚未梳头发,只瞧着外头天光微亮,就听见紫月的话。
这会儿苏麻喇姑是应当陪伴在太皇太后身边的,若是有事,只管叫身边的宫女来传话就好,怎么亲自来了?
“快请进来。”瑶令直觉有事,忙让苏麻喇姑到屋里来说话。
外头还在落雪,苏麻喇姑怕自己身上的寒凉冲撞了瑶令,将大氅脱下来后,又在炉边暖了好一会儿,等身上彻底暖和过来了,才到里面来见瑶令。
瑶令见苏麻喇姑神情凝重,忙道:“苏麻姑姑,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麻喇姑道:“本不该来惊扰娘娘的。只是这件事太大,断不能让太皇太后知道。奴才只好来寻娘娘了。”
瑶令忙道:“苏麻姑姑千万不要这样说。若果真有事,我肯定是要与姑姑一同承担的。哪有让姑姑一人费心的道理?姑姑只管说,出了何事?”
等瑶令梳好头发穿好衣裳,苏麻喇姑才道:“娘娘今日觉得如何?可还想吐?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瑶令道:“姑姑只管安心。我今日好得很,昨夜睡着还好。已经不怎么想吐了,也没有什么不太舒服的地方。”
“姑姑只管讲,有什么事,我都是能承受的。”
苏麻喇姑问了一句,又见瑶令此时确实比先前好了许多苏麻喇姑才放心道:“仓库中所存吃食,娘娘与奴才是两日前才亲自检查过的。这两日就未曾再去看。仓库也有奴才把守,根本不该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