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现在阿哥们公主们都好好的,可满打满算,也才十五个孩子。
这还是这些年她干涉的结果。若是她放手不管,还有几个都活不成了。
这宫里从前夭折的孩子太多了,她不得不防。
若一步做成贵妃,她就是众矢之的,外头男人们结成团伙对付哥哥阿玛,宫里女人们一团对付她,只怕是招架不住的。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的,得为身边的人考虑。
康熙都想好了,自然不愿意委屈瑶令。
瑶令不得已,只好拿出杀手锏来了:“先前嫔妾与太子殿下之间就因为索大人有误会。万岁爷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斡旋的。还有阿哥们,也是为着这个事儿,还分了阵营的。”
“那时候阿哥们都还小,还肯听万岁爷的话。如今阿哥们都大了,身边的额娘有时候嘀咕几句,心里总是会留下些痕迹的。嫔妾做了贵妃,风风光光的操办十一阿哥的洗三和满月,外头有心人再说些什么,太子心里可不好受的。”
“嫔妾心里也疼爱太子,可不愿意太子受这样的挑拨和委屈。万岁爷这么疼爱太子,也不愿意太子心里有什么疙瘩吧?”
太子的生辰便是仁孝皇后的忌日。
这么些年了,太子的生辰都只是规规矩矩的过,并不曾大操大办的。
更别说当年太子的洗三和满月了,那可都是先办的仁孝皇后的丧事。
如今小儿子这么受宠,亲额娘又这么得宠,外头再一挑拨,太子心里要怎么想呢?
瑶令换位想一想,还是替太子委屈难过的。
太子的亲外公没了。真正嫡系的家里人只有一个亲舅舅常泰在西北,赫舍里氏家中得势的是索额图。
太子与索额图又不亲近,瑶令实在是不愿意为此与太子的关系有什么裂痕。
康熙默然半晌:“你总是这样纯善。”
瑶令捏捏快要睡着的十一阿哥的小手,嫣然一笑:“嫔妾是要替万岁爷周全,也是替自个儿周全。嫔妾宁愿自己的这条路走的慢一些。但求安稳。”
康熙道:“你放心。朕总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瑶令可不知道康熙心里还有什么打算,但只要这一样应了她,那别的也就没什么可费心的了。
十一阿哥的洗三办的是真的隆重。
瑶令尚不能出去,可瞧着送进来的礼单,康熙给她的赏赐,还有慈宁宫宁寿宫两宫的赏赐,那礼单都铺到地上去了。
就跟八月十五宫宴似的,前儿进宫来的人,又再来参加十一阿哥的洗三宴。
前头的阿哥们都没能这样办过,也就只有一个十一阿哥才得以这样隆重。
钮祜禄氏所出的十阿哥当时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主子,梁九功来报喜了。”
梁九功隔着珠帘在外头给瑶令请安,然后笑道:“奴才奉旨来给娘娘传话,也是来给娘娘报喜的。”
“今儿个娘娘的家里人都进宫来了。万岁爷下旨,当年太皇太后与嘉嫔困于五台山上,是嘉嫔怀着身孕周全维护,才得以保全今日。当时朕未有赏赐。与嘉嫔谈及此事,嘉嫔纯善不愿朕为她份内之事费心。但朕心所想,不赏赐,将来何以为表率?有功当奖,有错当罚,这是立朝之根本。”
“朕推恩所生,嘉嫔乃博敦子女,安北将军亲妹,杭佳氏一族忠勇可嘉,朕特赠博敦为一等公,费扬阿册为一等伯。杭佳氏一家皆抬旗,入正白旗满洲。”
梁九功念完圣旨,笑道,“万岁爷特意吩咐,娘娘身上还未好,不必谢恩。一等公与一等伯在前头接旨。等旨意过后,一等公与一等伯会进来与娘娘请安,说上几句话。一等公夫人与伯夫人也会进来与娘娘说话的。”
瑶令笑着谢了梁九功,叫人好生送了梁九功出去。
她唇角的笑就压不住了。
难怪当日康熙说,绝不肯叫她委屈的,原来是应在这里。
当初在五台山上的事,回来以后一心一意的查案,康熙没提过,她更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原来他都记在心上的。
如今,她家里的这几个人都不是包衣奴才了,入正白旗满军,这身份一跃出来,那可就是起家了。
偏偏又是在十一阿哥洗三这样的大喜之日。
这人是得宠了,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了。
既然低调不了,那就高调到底好了。
别辜负了康熙的一片心。也自是不能叫外头的人看轻了她。
瑶令道:“十一阿哥这会儿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