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还要高考的人瞎操什么心。
[为什么这么久?]
狄琛问完,那边又不回话了。
后来分别和陆今、褚易提到这件事,根据两个人的回答,狄琛拼凑出了一个原因:
获奖后的几个月,岑宴秋在与国际接壤的明珠市,陪岑沛铨视察鼎诚分公司的业务。
岑家需要新鲜血液,岑宴秋是岑家,是鼎诚唯一公开的继承人,毫无疑问,他终有一日会代替岑沛铨接管整个家族。
就像幼鹰必须通过成百上千次的练习,才能学会如何捕猎与飞行。
*
高三上学期,立冬。
小区的流浪猫生了一窝幼崽,这是今年的第三窝了。生产后的母猫被热心的大妈抓进航空箱,送到宠物医院驱虫绝育,她的小猫也都成功找到了领养人。
本该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但狄琛下晚自习回家,却在单元楼的草丛里听到几声微弱的猫叫。
他踮着脚走近,扒开长势惊人的杂草,在密集的灌木深处挖出一只瑟瑟发抖的奶牛猫。
小猫只有手掌大,叫声虚弱,不确定是不是那母猫的孩子。
已经十一月,天气寒凉,这么小的猫能撑到被人发现,简直是一个奇迹。
狄琛把它捧在掌心,温和地低垂着头,“咪咪”“咪咪”地叫。
这个点,宠物医院大多已经关门,明天周天,刚好有空带猫去宠物医院。
快进门的时候,手里的小猫睁眼叫了一声,狄琛鬼使神差地回看一眼,那颗四层楼高的樟树底下冒出个人。
设计宽松随性的卡其色风衣轻飘飘地落在那人肩上,男生双手插兜,袖口的布料堆叠出一道深刻的褶,下摆被拂过的风吹得轻轻摇动。
岑宴秋胸口打着一条黑蓝色的领带,气质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但眼神却未变,还是冷冷淡淡的,像没揉开的雪。
“回、回来了。”狄琛磕磕巴巴地打着招呼。
岑宴秋一步步走来,黑发利落地抹向脑后,似是喷了什么定型的东西。
走近时,熟悉的枯叶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木头与雪松的味道。
“不想见到我?”他抬眉道。
“……没有。”
狄琛腾出一只手拉开单元门,“夜晚风大,上楼说吧。”
黑白相间的奶牛猫被他安置在一个铺着旧毛毯的纸箱子里,租房没有羊奶,狄琛不敢乱喂,只给它喝了一点水。
他进厕所洗手,岑宴秋倚着门框,一句话不说地凝视着他那双挤满肥皂泡的手。
“没什么话想说?”
话音响起的那一秒,水龙头被打开,水流的声音盖过岑宴秋,狄琛冲掉手上的泡沫,转头“啊”了一声。
他的手还是湿的,但岑宴秋并不在意的样子,单手搂过狄琛的腰,近了一步。
被玉临市媒体报道过无数次的那张脸近在眼前,狄琛太久没见他,培养好的脱敏反应一去不复返。
他声线有些抖:“我、我好像听到猫在叫……”
“你在幻听。”岑宴秋说。
他眉眼有种不易察觉的疲惫感,狄琛也是离近才发现,岑宴秋眼底覆着淡淡的青黑,仿佛很长时间没休息好。
手掌心的水珠沿着手腕往下滑,英中的秋季校服是藏蓝色的,被水渍浸染,成了岑宴秋领带的颜色。
也许是狄琛静默的时间太久,掐在他腰间的虎口微微收紧。
感受到腰间的力量,狄琛后腰抵到洗手台,进退两难。
“你到底在等什么?”
岑宴秋语气中带着几分薄怒,狄琛敏锐地想到“哄”字诀,但第一句“抱歉”尚未出口,他的下唇就被人用手指按住了。
两指将唇面压得微微下陷,像在搓揉糯米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