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lan,把这杯‘蓝钻之心’送A7。”
一个化着浓妆的男服务生指了指吧台一箱啤酒,“这些是C1那桌点的,归你喽。”
等狄琛端着推盘离开,男服务生打开气垫补妆,冲他的背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另一个气质青春洋溢,脸上有点雀斑的羊毛卷男生走过来,胳膊肘怼怼浓妆男服务生,“嘿,那个新人什么来头?”
“三号包厢,陆少的人。”
“他瞧着很普通嘛,这样也勾搭得上陆少?”
雀斑男生歪头吹掉男服务生脸上的浮粉,俏皮地笑:“Eric,我看你更行呀!”
“你没比他早来几天,少八卦!”
才叫人别八卦,名叫Eric的男服务生自己却双标地说:“那个新人表面普通,昨晚我看见他和岑家……”
“岑家的谁?”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旁打断。
Eric和雀斑男生齐齐朝声音的主人看去,林燕辞臂弯是一件驼色的长款大衣,染成金棕色的长发被一条绸带柔顺地绑在左肩前。
她笑吟吟的,“说啊,岑家的谁?”
领班就在不远处,见状立马一路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道:“林小姐,他俩今天是昏了头了,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Eric脸色惨白,刚想开口,林燕辞小幅度地抬了抬手,“欸,不用道歉,我只是路过。”
她饶有兴味地走了两步,指尖抚过雀斑男生的制服领结,“嘉言,代我向陶爷爷问声好。”
被林燕辞侧面戳穿身份,陶嘉言咬着后槽牙,心有不甘地扯下领结,当即提出辞职。
林燕辞笑了一声,包换到右手,“我在时心存了一瓶黑珍珠,麻烦帮我取一下。”
“好嘞,”领班说,“您是去五号包厢等还是……”
“不麻烦了,就在这。”
她坐上吧台的高脚凳,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到她、褚易被岑宴秋的三人群聊里。
一句“小小一瓶酒还得姑奶奶亲自来取”编辑到一半,林燕辞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脸,因此林燕辞转头问在吧台老实擦酒杯的Eric:“那边的服务生你认识吗,叫什么名字?”
*
C1那桌总共八个人,男生,二十岁出头,大学生的打扮。
狄琛刚把啤酒放下,卡座中间的男生痛苦的干呕几下,随即头朝一边弯腰吐了一地。
他身边的人手脚并用地爬到卡座外,生怕被弄脏衣服。
酒吧环境封闭,难闻的气味散不出去,很容易影响其他客人。他找人借了酒精、拖把和空气清新剂,将一地的呕吐物处干净。
返回吧台时,Eric正在调酒,他复杂地看了狄琛一眼,没说话。
“有人找你。”Eric说。
腰部的布料收束得很紧,狄琛调节着制服的纽扣,抬头道:“人还在这里吗?”
Eric两手握住调酒器的前后两端,冰块与液体的混合物碰撞着不锈钢的杯壁,沙沙地响。
“她已经走了。”他说。
狄琛问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Eric跟没听见似的,没再他。
夜晚零点交班,狄琛将制服叠好装进袋子里,打算回家*手洗一遍赶在明天上班前晾干。
他打开背包,躺在夹层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通微信的语音电话。
没看来电人是谁,狄琛接起来,一边推开酒吧大门朝共享单车停放点的方向走。
“这么喜欢把别人的话当耳旁风?”
狄琛轻轻一颤,手机放下来,看了眼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