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摔的?”岑宴秋拧开药膏的盖子,往棉签头挤了一点,涂的时候嘴唇快抿成一条直线。
药膏是凝胶状的,涂开没有刺激性,很温和。
狄琛愣了愣,回答道:“墓园。”
棉签从结痂的地方划过,岑宴秋没控住力,导致那处伤口轻微撕裂渗血。
“……抱歉。”岑宴秋说。
“没事,不疼的。”
狄琛没感到痛,反倒是淋过雨的外套被玉临的风一吹,像刺骨的冰壳,冷得他打了个颤。
膝盖擦过药,待会儿洗澡就不能碰水,他问岑宴秋要了一卷防水的医用绷带,娴熟地缠了三圈。
岑宴秋给他拿了一套睡衣,和那条棉质长裤一样,在他身上都显得很宽大。
领口松松垮垮的,上方是两抹平直的锁骨,狄琛胸口的肤色略白一些,但也没白到哪去,顶多是健康的小麦色。
他擦干脚踝的水珠,所应当地准备抱着被子打地铺的时候,岑宴秋把他拦下来,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干什么?”
“我打地铺啊。”狄琛呆楞道。
都这么明显了,岑宴秋看不出来吗?
岑宴秋夺过被子,指着那张够五个人开party的床,“两米三的床还不够你睡,要上赶着打地铺?”
“狄琛,脑子有病就去治。”
他“啪”地一下将卧室所有灯关了,掀开被子,留一个背影给狄琛。
糟糕,差劲,狄琛心想。
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对人恶语相向,还说他脑子有病。
岑宴秋才脑子有病。
狄琛以前在吴江,他们家对面住了个老中医,行医快四十年,专治肝火旺盛、肺气郁结。
他很想建议岑宴秋去看看中医,但又怕被骂,只好屏着呼吸,轻轻地睡在另一侧靠外的地方。
躺进去没几分钟,被子被岑宴秋卷去大半,不知道岑宴秋哪来这么大牛劲,他扯半天也扯不动,就跟着被子一点点地挪。
挪到快和岑宴秋背贴背,被子终于不动了。
狄琛定了一个闹钟,将手机推到枕边时,他无意间看到床头柜上貌似搁着两个相框一样的东西,先开始他没在意,现在才发觉。
其中一个相框还闪着蓝光。
至于另一个,狄琛点亮屏幕照了照,那层透明的玻璃罩下压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绒毛,右下角写着一个日期。
不等他看清是几月几号,原本背对着他的岑宴秋翻过身,脾气很大地用被子把他一卷,大半个胸膛压上来,眸底黑亮。
“你大晚上还睡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