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对于信任这个词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面,只有在逃课放风的时候,彼此之间才会用到这个词,正常的时候,于是他们来说,有利益纠葛,才会让双方都放心。
哪怕是在他们四个当中,也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纠缠,才会变得如此要好。
温如鸠对这些事情早有耳闻,听他们这么说,并不觉得奇怪。
但是就是因为并不感到奇怪,他才会对宴长明那句希望温如鸠多信任他一点,感觉到不知所措,因为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丛林法则里面,宴长明明明是浸淫其中最顶端的人。
他想了想,敲了叶薄。
温如鸠:叶薄,你说怎么样算是信任一个人呢?
在每次考试期间,叶薄都对他严格禁令,其他的时候大家都是彼此的朋友,唯独在考试的阶段,他们就绝对是彼此的敌人。
尤其是在等待成绩的这段时间,他更是严格,温如鸠都做好了不被叶薄回复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叶薄几乎是秒回。
叶薄:?你怎么会问我这么个问题?
叶薄:是有谁对你说了什么吗?
叶薄:你不需要想很多,信任就只是信任而已,这个词蕴涵的意思对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你不需要妄自菲薄。
温如鸠挑了下眉,看来不仅仅是宴长明,就连叶薄也觉得他并不会信任一个人。
温如鸠:我没有妄自菲薄。
叶薄:吓死我了,我刚刚还以为你要想不开了,不过怎么,你既然没有妄自菲薄,你怎么会突然间问我这么个问题?
温如鸠尽量诚恳的说:因为有个人说,希望我信任他一点。
叶薄瞬间就不干了:?哈?有人跟你说你就来问我,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
温如鸠觉得自己还蛮委屈的:……我不是很信任你吗?
叶薄就要被气笑了。
他捧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你信任我?你哪里信任我了!学校的事情不允许我插手!家里的事情也不允许我插手!之前工作上的事情还愿意跟我说呢,最近你跟我姐一起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甚至就连工作上面的事情都不跟我说了!这哪里算是信任啊?!
温如鸠: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叶薄:可是信任,就是当遇见了可以解释的事情的时候,也全然不顾的,把一切可以分享的事情都分担给另外一个人啊。
温如鸠看见叶薄的这句话,顿在了原地,沉默了好半响。
见他久久没有回复,叶薄也等了好一会儿,但是他到底还是耐不住,又给温如鸠发了一条消息来。
叶薄:就好像是我们初二之前,你还会偶尔跟我说一下你家里的事情,但是在初二那件事情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情了。
叶薄:虽然我应该是你现在最信任的朋友了,但是我还是想说。
叶薄:温如鸠,再稍微信任我一点吧?
温如鸠看着叶薄的话,手指稍微的动了动。
其实对于过去的事情,他记得的真的已经很少了,毕竟在那段被顾言折磨的时间里面,他原本的记忆早就已经不知道被蚕食了多少,记得五分之一都可以说是万幸了。
但是叶薄说的这件事情,温如鸠记得却很清楚的。
他初中就读的学校离家里很远,每天早上出门到晚上绕路去接温岭放学的那段时间,温如鸠难得的拥有了自己的自由。
想要参加物竞赛就可以参加物竞赛,想要上课就可以上课。
不会再时时刻刻听见赵玲的训斥,也不需要害怕在上课的时候突然间接到通知温岭突然间闹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温如鸠去解决。
甚至在半年以后跟叶薄熟识,有了叶薄这个朋友,跟叶薄一起去参加了物竞赛,也经由叶薄的邀请,开始接触了模特的世界,赚到了一点零钱。
温如鸠觉得自己就要离开原本狭窄阴暗的世界的时候,赵玲闹来了学校。
她倒在温如鸠的班级门口撒泼打滚说:“温如鸠,哪怕你不是我的亲生小孩,我还是拼死拼活的把你养大,让你穿最好的,吃最好的,供你上学,但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我让你好好的照顾你的弟弟,让你每天都接你的弟弟放学,结果你是怎么做的?我只是一天没有好好的盯着你而已,你就为了跟朋友出去玩,把你弟弟扔在一边,你怎么对得起我啊!”
赵玲哭闹不休,旁边班级的人好奇的凑过来。
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的温如鸠瞬间就变成了众矢之的。
他们对着温如鸠指指点点:“哇,不是吧,有的人看起来是好学生的样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好学生也说不准呢,说不好有的人就是这样人面兽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