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乎叶宁意料的是,宴长明竟然还真的就接受了温如鸠这个回答,没有再问了。
她在温如鸠跟宴长明的身上扫了几眼,轻微的蹙起眉,到底没说话。
却没想到,叶宁没说什么,宴长明反而邀请叶宁。
“叶小姐,方便来我的办公室跟我聊聊吗?”
叶宁的手背在身后,她直直的对上宴长明冷漠的丹凤眼。
叶宁对宴长明的了解可比温如鸠多多了,因此叶宁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宴长明在外的那些名头的,这位杀伐果决的暴君有什么想要跟她说的吗?
是关于温如鸠的事情吗?还是因为什么?
不管是因为什么,宴长明的邀请都已经说出口了,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都没有叶宁可以拒绝的份。
叶宁喉头滚动了一下,她点了下头:“……当然方便,宴先生。”
宴长明跟叶宁的对话很显然是不能让温如鸠听见的。
不过宴长明也没有光让温如鸠无聊,他对温如鸠说往左转一直走的方向有一个闲置着的会客室,温如鸠可以去那边呆一会儿。
嘱咐的非常的用心,声音都比对着别人柔和了三个度。
看着宴长明这一系列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叶宁根本就猜不出宴长明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压下内心的忐忑,假笑看着宴长明,主动出击道。
“宴总,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需要瞒着如鸠,才可以进行的对话?”
温如鸠的合同早就已经签了,有特别的把温如鸠给支走,那么就只能够说明,宴长明想要跟她聊的事情并不是关于温如鸠的,而是——
关于她本身的。
宴长明似笑非笑的看她:“这件事情还需要问我吗?我还以为叶小姐你自己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呢,毕竟这段时间,你二叔找你找的很勤快吧?”
叶宁心下一定,果然是因为她的家里事。
她冷冷道:“我家里的事情跟宴总你没什么关系吧?”
宴长明平静道:“噢?真的没有关系吗?如果你家里的事情出了问题,温如鸠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吧?”
叶宁喉头一梗,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她知道,宴长明说的是真的,一旦她的家里出现了什么事情,温如鸠绝对不可能对着她不管不顾的,因为温如鸠就是那样死心眼的小孩,看着冷冷的,实则内心比谁都滚烫,谁对他三分好,温如鸠绝对会十分的回报给对方。
她闭了闭眼睛:“……我会尽快的处好他的事情的,绝对不会影响如鸠的工作的。”
宴长明淡淡一笑,很平静的问叶宁:“你一个人,处得好吗?”
他说的平淡,却好似一把利刃,剖开叶宁的内部,让叶宁感到难堪。
因为宴长明说的是真的,如果叶宁可以处得了的话,叶宁就不会拖到今天了,以叶宁的性格能够处的事情,她会利索的把那是事情给埋进土里。
叶宁的手握成了拳,她盯着宴长明:“……你跟我说这些东西,并不是只是为了来质问我吧?”
她跟她二叔说起来可是死敌,二十年前叶家还繁荣昌盛的时候,可是可以跟宴家搭上话的存在,叶宁小的时候也是吃穿不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不过这一次在她五岁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她的父母在出国的飞机上面失事了,那时叶宁甚至都来不及悲伤,她的二叔就已经急匆匆的抢占了她家的家产。
一接手家产以后,她二叔就毫不留情的把她跟叶薄一起送去了孤儿院。
这件事情并不光彩,想来她二叔也是这么觉得的,二十年了,他把这件事情瞒得严严实实的,就怕有谁会把这件事扒出来戳他的脊梁骨,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宴长明跟那件事情已经隔了一辈,叶宁可不觉得宴长明是无端端的知道的。
还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肯定是有话要说。
宴长明笑了一下,优越的眉骨起伏,娓娓动人:“当然,我说出这件事情,怎么会是为了质问你呢,我是来帮你的。”
“二十年前你二叔接手叶家的时候很仓促,根本就没来得及检查,而近年来才发现,你的父亲其实暗中留下了一道遗嘱,遗嘱上面说,在叶薄十八岁的时候,叶薄就会自动的继承叶家的所有财产,所以你二叔才会来找你的吧?他想要知道遗嘱在哪里。”
叶宁没有想到宴长明竟然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喉头发哑:“……帮我,你可以怎么帮我?”
宴长明从容道:“你二叔当年做的虽然很聪明,但是只要是亏心的事,总会留下什么把柄的,你父亲的飞机,还有他当年抢夺的时机,还有立遗嘱的律师,叶小姐,只要想要,我们可是有很多的东西可以去做,甚至只要条件允许,就连让叶薄未满十八岁就可以继承他的遗嘱,也不是不能。”
叶宁看着坐在她面前的人。
黑发及肩,唇角嗪笑,矜贵而优雅,冷漠的形态只一褪去,便显出十二分的温柔,叶宁却好笑是看见了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恶鬼把她最想要的宝物摆在了她的面前,想要她来博弈,偏偏叶宁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
她最后问宴长明:“……你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