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曾玉英先别说话,将?那茶喝了干净,才开口道:“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曾玉英嘟着嘴生气。
“那就是火性还没消,再去倒一碗来。”
等着连喝了三碗,曾玉英才琢磨过味来,犹豫道:“娘,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晏娘子看着那半空的茶壶,勉强勾起嘴角,“万幸你还没喝完这一壶,不然我可?就真?疑惑平日是怎么教的你了。”
她见曾玉英总算冷静下?来,才开口教女道:“我且问你,你今日过去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赴赏花宴呀。”
“赏花宴?花你赏了吗,主人家?你结交了吗,所谓的诗会士子们?你瞧见了吗?怎么我听了半日,你嘴里面倒是只记着一个徐娘子的,这一日倒全花在了她身上去。
她与?你有什么用,不过只是个小姐,难道她还能真?为着与?你的一句口角,就叫她爹针对你爹不成?还是说你打算和她来个不打不相识的,可?结交了她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晏娘子冷笑道:“枉费我素日由着你去交友的,你瞧瞧,你倒交了些什么。跟在你屁股后头的那个什么边荣,最先与?你认识的那个什么宋沂,我冷眼看着,你倒全都抛在一边了,倒让她们?两个结了伴。
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你认识上的那个王娘子确实比她们?两要强,她能领着你去府城,结交上景家?小姐,从这一层用途来说,就比前头那两个有用,我也没说过你什么,可?你后头怎么就为了这个王娘子舍弃了府城里的小姐?这倒奇了。”
晏娘子并不批判曾玉英先前交友的态度,由着自己这个女儿?随心所欲,等她吃了亏受了算计才教她行事,跌了坑才记得住教训,像今日便是。
曾玉英今日的处事就叫晏娘子有些失望,若英儿?坚持到底,那就该舍弃王娘子去结交景娘子以及她身边的小姐们?才对,哪怕真?有敌意,可?又不是所有人,那一个只不理她就行了,难道人家?就真?疯魔了一见面就针对人的?
晏娘子不信一个同?知家?的小姐会这样失智,必是后来闹起了火气才越发的恼怒上人。
这也罢了,既然她是如此珍视友情,那先前的宋边二人怎么就抛在了脑后?那王娘子不过是个过客,人家?久居府城,只是偶尔回来一趟,三年里相伴她的不还是县城里的这些人,那宋家?的还罢了,边荣的娘孙娘子见这样,孙娘子心里难道不会记恨,白白多了个隐患。
曾玉英听着听着,不觉低下?头来,咬着嘴死活不肯开口。她也知道她娘的意思,可?她却并不打算更改。
那能一样吗?即便是王娘子也是巴结着她的态度,可?那府城里的人物倒要自己先低头去巴结人。
曾玉英的腰板长年累月挺习惯了,没法再弯下?去,再说了,要是如此,她岂不是也成了那些卑躬屈膝的下?等人。
见曾玉英沉默不语,晏娘子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骄傲惯了恐怕不会服气,揉着额头叹息道:“也罢,齐妈妈,你领了人叫她回去细想想吧。”
原本还想问问景家?的近况,这会儿?看女儿?红起一双眼来,晏娘子心头一软也舍不得再说什么,准备寄给表姐的信上略提徐家?一句。
曾玉英回家?那会儿?,宋沂也已经坐了王家?的马车回家?,毕竟马车里头还有那么一些礼品,若是换轿子可?没法抬去。
“这些都是什么?”冉霁看着堆放在桌上的东西?奇道:“你是去做客还是去收礼的?这家?出?手这么大方。”
一般见面礼都是长辈给孩子的,亦或是主家?给客人的,大家?意思意思就过了,哪有这么多的。
宋沂叫她娘只管放心去收,这礼她可?收的心安理得,里边还有她的闭口费呢。
那景娘子果?然是都城来的尚书?家?孙女,一出?手便是县里都买不到的好丝绸,一匹大红遍地金的妆花缎,一匹浅驼色大洋花纹妆花缎,虽然尺寸短小些,可?凑一凑也能做两身体面衣裳,便是在官眷娘子当中都不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