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战争1767年,夏历正月十六,“老奇怪,那位龙卷魔神死了,”薄薄的细雪压着房檐,丝丝缕缕寒风吹起一团又一团的雪线,渗进万家灯火中,再渗进砖墙瓦缝里,层岩巨渊那的开采发掘得继续碧水源的水力资源也要充分利用近海的渔业也不能放弃还有何离执笔伏在案前认真思考,新的一年也会出现许多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在此时,烛光忽然晃动了两下,屋内积攒的暖气泄露几分,“饭就在锅里,热一热就能吃,我和小甘雨都已经吃过了,若是无聊的话那边有”仿佛这一幕已经历百年,何离头也不抬地随口道。恰恰恰回应他的却并非往常的话语,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的脚步,注意到墙上慢慢放大的影子,意识到反常的何离正要回头,灰白色头发和手臂却率先搭在了他的脖子肩膀上,同时靠来的还有泛着梨花香的暖热身躯,“怎么了?”何离放下笔,侧头看着她轻声问道,与以往不同,今天的梨花精尤为反常,半融化的雪粒挂在眉间,耷拉着眼皮,怏怏地像朵枯掉的梨花。“龙卷小姐她死了,”归终将头埋在他的脖间,闷声道。迭卡拉庇安死了?脑海中闪过那仅有一面之缘的礼貌淑女,何离眼里露出一丝讶异,随后被了然代替,她的结局果然还是如此吗?但与自己不同,归终在之后领悟世心之后,其实又与钟璃去过几次,所以或许对于归终,那位龙卷小姐是真正能称得上‘道友’的人之一吧。一时间屋内有些安静,只有咧咧木柴燃烧的声音,呼——感受着肩上微微的颤抖,何离轻舒一口气,伸手将归终从背后捞到身前,让她趴在自己胸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与执着,也是她自己所愿不是吗?”归终吸了吸鼻子,轻声道:“我知道但是”即使再明白那是她的所愿,即使再明白那是她千年来所追求的,即使在理性中知道自己不该阻止她,但是她终究是个有思想的个体,而非权柄的执行机器。“那不妨我们换个角度?”何离突然又道。“换个角度?”归终抬头看着他。“是啊,你想啊,龙卷小姐为什么要化为千风?”何离问道。“她是为了解除束缚,化为自由,”“那你猜,她化成的那股自由的千风,会不会吹到我们这边来,”何离笑着伸出手捧住她的脸,将她脸上或雪水或泪水的水珠抹去。“会吧,”归终忽闪着睫毛似是不确定地答道。“笨,当然是肯定会啦,”何离笑着道:“蒙德人民被龙卷困了上千年,龙卷小姐又何尝不是被他们困住了上千年,既然她获得了自由,化成的千风又怎么不可能来到这里。”“是欸——”梨花精脸上终于露出喜意。“龙卷小姐现在又能脱离禁锢,还能四处旅游,这不是好事是什么,而且要是她若看见你哭哭啼啼,料她再好的修养,都要说上你几句了,”何离含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三两句下,归终脸上哀色终于彻底消失,她撅起嘴眉眼重新弯下,在何离怀里拱了拱,“我才没哭哭啼啼,那都是雪花,”“是是是,梨花精最坚强了。”归离原的薄雪反射着万家灯火,暖光中春日未近似近,无数个耳鬓厮磨成为世间百态的一份子,无数个世间百态再构成尘世,尘世最后串起历史,历史依旧向前。只是灯光下声音仍有余韵——“所以,我最佩服的其实还是迭卡拉庇安的决心,”“决心?”“那种化为千风吹散风雪,一生为民的决心”“这样啊这么说来,我家梨花精也有哦,”“我也有?”“嗯,你也有。我相信,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也会丝毫不犹豫地做出与她相同的事情的,”“我也会?”“是”“”“但我不会让那天到来。”魔神战争2024年,夏历四月廿四,“你来了,”“我来了,”“你不该来的,”背对着的女子转过身来,露出身前的炉子,她指着其上的瓷壶,绯金色瞳孔看着来者,平静脸庞绽放绝美笑容:“因为酒还没温好。”闻言何离视线转到小炉上,他耸了耸鼻子,嗅到空中带有酒气的清香,他上前一步走到案前,略微倾斜瓷盖瞥见淡黄色酒液上漂浮的几簇花瓣,,!“这是桂花酒?”“是,夏季本无桂花,”见何离坐下,钟璃微笑着移步坐在他对面,微笑道:“只是相比桂花,人更难得,于是我将那‘温室’里仅有的几朵摘了下来。”“这样啊,”何离点头笑道:“那我面子在您这可忒大了点。”魔神战争愈发激烈,每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而他的事情则更多了,除开归离集,他还要管理千岩军的种种事务有归终和五夜叉协助他却还总是忙不过来,更何况他还总是偷偷练枪——这便是钟璃口中的‘人更难得’了,难得有个休息时间。“只是几朵桂花而已,”钟璃摇摇头,一挥手,桌面凭空变出两个瓷杯:“更何况你与我早有契约,”‘早有契约’指的便是许久之前的那个赌约,赌注便是‘你与我就在某处共饮一杯’。“那不是我赢了吗?”何离笑得有些无奈。“是啊,”倒酒的钟璃抬起头看他,眸中闪过几分笑意:“你赢了便是‘我与你’,我赢了便是‘你与我’,”这话看似赖皮,却又有几分诡异的合理,毕竟那个看似赌约实际见证的契约产生地就很莫名,莫名的赌,产生莫名的赌注,自然便不莫名了。“您真是”何离接过酒杯,抿下一口笑道:“早说您想借个机会把酒言欢就直说嘛,还拐弯抹角说什么契约。”是啊,那本就是一份见证,当这份见证出现并为之喜悦后,便是履行‘赌注’的时候了。“不,契约就是契约,”作为契约之神的钟璃对此颇为固执,她摇头道:“这份见证来自于你,也实现与你,自然便只是我们两人的契约,”说着,她看向桌上的瓷杯,琥珀色散着温润热气的酒液晃动:“而这份桂花载酒,自然只属于你,也只能属于你。”而她话中的‘属于’——是来自归离集、来自归离原、甚至来自璃月的见证,见证千百年来他对这片土地的作为。她从未忽视过那些。面对钟璃的夸奖,何离却只说道:“这只是我的职责罢了。”“你的职责?”钟璃笑了笑,伸出玉指直指何离心口:“你说的是那颗心给予你的职责,还是你自己给予你自己的职责。”“”何离无言,这其实也是他一直在问自己的,这究竟是自己为了维持‘依旧’而做,还是只是觉得自己该做而做,而前者,带上某些目的后,自己做的一切都好像带了些市侩气息。“君子论迹不论心,”钟璃忽然笑道,“无论是哪种,都改变不了事实,而且就算哪种都没有,我也希望你依旧能喊我一声钟璃姐,”最后,她顿了顿,用那因饮酒而朦胧的瞳孔看着何离,“我能感觉到,你一直,心中一直都有想法,是那种珍惜一切想要维持一切的想法。我很清楚这会带来什么,但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璃月是你的,也是我的。有些事,你不必一人承担。”:()原神:真好,原来你们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