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阿奶时不时地带叶娲去楼下走走。她怕牛蛋奶奶贵人多忘事,把欠她的东西给忘记了。好在牛蛋奶奶是个说话算话的,尽管心里很不舍得,但还是赶在天黑之前把东西偷偷地给了叶阿奶。
得了东西,叶阿奶笑得见牙不见眼,“大姐,我给你留个地址,以后你要是还有事要找我帮忙,尽管给我写信。”
给叶振东使一个眼色,示意叶振东给牛蛋奶奶写自家的地址。
叶振东昨晚就得了叶阿奶的吩咐,看到她的暗示,立刻拿出本子给牛蛋奶奶写地址。
“大妹子,以后你有事也可以来院里找我。”
牛蛋奶奶收了地址,不过她不太想跟叶阿奶打交道了。给出去三个搪瓷缸,还有一个暖水壶,比挖了她的心都让她难受。
经了昨晚那一遭,她是不敢再放养孙子了。以后她去哪里,牛蛋就去哪里。她要把牛蛋系在自己的裤腰带上,绝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见牛蛋奶奶走了,叶阿奶收起笑脸,硬凹出严肃的表情,“都给我收起笑脸,不许笑!一会还得跟聂家人打·仗呢,都给我严肃起来。”
聂家人都吝啬,想从他们手里拿东西,比登天都难。
叶阿奶把聂家人想得很坏,但聂家人可能是吃错药了,等到晚上的时候,竟然带回来五十斤番薯干,一瓶麦乳精,以及二十条毛巾。
毛巾虽然是瑕疵品,但也是崭新崭新的好毛巾。
叶阿奶摸着软乎乎,白花花的新毛巾,对聂老爹看顺眼了,朝他那边笑了好几下。
“就二十条啊,不是说了要一百条吗?”
心里满意得有小人在蹦蹦跳跳,脸上还要装出嫌弃的表情,“你这也太会四舍五入了。亲家,你的心不会是向资了吧。”
旧社会的资本家就是这样剥削人的。说好了给两斤粗粮请一天短工,结果活干完了却只给半斤。
“亲家,你这真是冤枉我了!”
聂老爹气得用力拍胸口,“我这颗心红得滴血!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挖出来看看。”
叶阿奶很想啐一口。谁的心不是红色的?说什么要挖出来看看,这是在吓唬她呢!
不过自家已经占了聂家不少便宜了,不好把人逼急了,免得狗急了跳墙。
“我不挖。”
叶阿奶冷哼一声,“我们穷苦出身的老百姓最是见不得血腥了,不像那些坏分子,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凶残得很。”
聂老爹不接话了。
叶阿奶这是在暗指他是坏分子。
“他弟妹,我们真是尽力了。”
聂老爹真是服了叶阿奶,为了打发她赶紧走,许诺说:“剩下的毛巾,我会再想法子。你们先回去,等我想到法子了,再把毛巾给你们寄过去。”
对于这话,叶阿奶是不信的。不过她没想过再要聂家人的毛巾,干脆顺着坡下驴,“行吧。不过你可得要记着你说过的话。我在家里等着你的信,要是久久的等不到你的来信,我可是要回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聂老爹的脸色瞬间沉下脸。
叶阿奶冷眼扫过去,“你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没有!”
“你放心,我肯定说话算话!”
就算他之前是哄叶阿奶的,现在也不敢哄了。他是真的怕了叶阿奶,怕她过段时间又来家里折腾人!他刚跟厂长儿子攀上关系,正准备接着厂长儿子的关系谋得后勤主任的缺,要是被叶家人知道了,他的计划估计会泡汤。
“最多半年。”
为了堵上叶阿奶的嘴,他大方许诺,“在年前我肯定给你寄过去。”
“行,我再信你一回。”
反正她是再也不来聂家了。
说了要走,那是真的要走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叶阿奶和叶振东便带着叶娲去坐车了。
经过一翻颠簸,三人回到五羊镇。
叶娲回来时睡了一路,回到镇上时真是吃饱睡足的时候,精神得很,一直拉着叶阿奶东奔西跑,对五羊镇十分好奇。
跑到国营饭店门口,叶娲伸长脖子往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