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去。”
邢老太却不愿意去。她恨极了叶家人,要她去跟叶家人道歉,岂不是要她在叶家人面前把脸面扔到地上去给他们踩。
反正她只是说了几句闲话而已,这算什么罪过?
家属院多的是说别人闲话的老太太,要是真把她抓了,其他人捉不捉?
刚才是她一时着急,没想清楚,被大儿子吓住了而已。现在想想,她有什么可怕的,她儿子是领导,而她有没有做坏事,组织凭什么送她去农场?
“娘!”
“闭嘴。”
说话太用力,拉扯到嘴角上的燎泡,邢老太疼得嘶了一声,“少在这里唬我,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老太太,我知道的多着呢,你吓唬不了我。”
听到这话,邢文爸爸不想说话了。
他确实有吓唬老娘的想法,甚至想着借这次的事情把老娘吓唬回老家去。老娘太能惹事了,总时不时的在外边惹事,任由她再这样下去,早晚把他的前程搞没了。
没想到老娘没有以前好骗了,竟然看透了他的算计。
“那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
邢老太干脆装傻,“谁能证明流言是我传的?就算一开始是我先跟几个老太太说的,但谁又能证明我是自己编的,而不是我听别人说的?”
越说越理直气壮,“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天我在上茅房,忽然听到两个小媳妇在说话,一个说叶家要跟领导家结亲,一个说福妹是狐媚子,很会勾·搭小男孩。我之所以不喜欢叶家的福妹,也是因为听了她们的话,受到她们的影响。”
她能在家属院横行霸道多年,可不是纯靠耍无赖。
“老大,你回去找你领导,把我刚才说的话说给他们听。”
眼神看向不远处的纸张,“还有,你刚才念的那些话是污蔑,你得让组织重新查证,还我一个清白。”
说的有理有据,不容辩驳。
邢文爸爸心累不已。老娘总是这样,一会聪明,一会糊涂,以至于他总搞不清楚老娘是真糊涂,还是真聪明。
她说的话没道理吗?其实是有道理的。组织只查到流言是从老娘这边传出来的,却没有查到老娘传流言的原因,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证明流言的源头是在老娘这里,还是另有其人。
“娘,咱们娘俩关起门来说心里话,那些流言到底是你传的,还是你听别人说的?”
“我听别人说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邢老太一点都不心虚,“你要不信,你也去查。”
反正她咬死不承认,上边根本没法查证。
邢文爸爸拿她没办法,气得用力捶凳子,“您说的最好是真的!”
家里呆不下去了,邢文爸爸拿上东西离开。
不是让他去查吗,行,他现在就去一查到底。他倒要看看,事情是不是真像老娘说的那样,她是冤枉的!
母子俩人不欢而散。
邢文爸爸气呼呼离开,而邢老太则得意不已,哼着小曲,扭着小腰去相熟的老姐妹家里说话。
她是真不怕上面查自己,跟老姐妹们聊天时也是肆无忌惮的表示:“我家老大还说流言是我传的,真是莫名其妙,我跟叶家无冤无仇的,我传他家闲话做什么。”
“真不是我传的,我发誓,要真是我传的,就让我烂嘴巴。”
“老话常说,清者自清,叶家要没有跟老领导家结亲的心思,他家用不着解释,早晚会有人帮他家证明。”
“我反正是听别人说的,叶家要是来找我对峙,我也是不怕的。”
“我巴不得他们来呢,他们来了,我反而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连着几天,她都去相熟的老姐妹家里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对组织怀疑自己的委屈。
中午时分,她又在跟几个老太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