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沉默须臾,薄祁闻忽然开腔,喃喃笑道,“好聚好散也好。”
他轻点着头,像在赞同温燃提出的分手有多明确,却不知道温燃那刻的心早就碎成了千万片。
薄祁闻看向她,说,“想好退路了吗?”
那话的意思挺明确。
毕竟要从之前的关系里抽
离,就要想好未来的路不会那么坦荡。
薄祁闻冷情就冷情在这里。
他永远是个精明的商人。
温燃没什么好意外的,却还是觉得心头痛感一阵阵涌上来,让她呼吸急促。
她深吸一口气说,“谢谢先生关心,未来的路我自己能走好。”
薄祁闻就这么静默无声地审视她。
像是试图从她眼中审视出她到底有多绝情,可终究还是败给她的眼泪。
薄祁闻自嘲一笑,把半截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眼神冷寂,“我都忘了,你现在红了,早不需要退路。”
带着恨意的话像一把刀。
锋利的刃直插心口。
温燃和他对上视线。
薄祁闻深邃的眉眼在光影中凌厉俊美,就这么目光笔直地看着她,如同初见。
不同的是,此刻的眼神里,有爱也有恨。
薄祁闻甚至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笑着说出那句话。
他说,“离开我,你开心就好。”
……怎么能开心呢。
怎么可能开心呢。
温燃就是那瞬间崩溃的。
她眼泪汹涌地落下来,落到她泣不成声,薄祁闻终于站起身,把她重新搂在怀里。
他想像一个长辈那样,体面地安慰她,放她走,可当真正抱住她的瞬间,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即便是单手抱她,也像要把她嵌在怀里。
薄祁闻压抑着翻涌晦涩的情绪,在她耳边祈求般低喃,“温燃,只要你说一句后悔,前面的话我都不当真。”
那一句,几乎是他用自尊来换的。
这些年他又对谁这样低过头。
可即便如此,温燃也还是摇着头,哭得泣不成声。
她像个不知好歹的顽劣孩子,每一个字,都让薄祁闻溃不成军,灵魂碎裂到谷底。
她说,“薄祁闻,分开吧,就这样,分开。”
趁春夜还未燃尽的时候,趁我还舍得放开你的时候。
我们谁也别回头-
那晚的雪,是那年北城最大的一场雪。
温燃记得很清楚,降雪量有十厘米。
不知是真是假。
但的确是搬家公司的人说的。
胡雅米临时找的搬家公司,很不专业,时间又晚,瞧着又是大明星,又是豪宅的,到门口就加了三分之一的钱。
胡雅米不乐意,在门口跟司机吵了几句。
温燃拖着行李箱出门,听见那师傅用地道的京腔说,“哎呦喂姑娘,今儿雪有十厘米呢,我都在这儿等你们多久了,加钱很正常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