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规矩客气的语气,没一丁点撒娇的意味,完全不似那晚搂着他索吻的小姑娘。
仔细一想。
那一晚,竟是三天之前的事了。
薄祁闻低眸看着手机,一时间竟出了神,甚至再度想起那晚的午夜之后,他接到的那个呜咽不停的电话。
是醒酒后,但又没完全醒的温燃。
明明两人的房间就挨在一起,明明她敲门就可以进去,可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堵墙,打着电话。
一开始,温燃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很轻地,很轻地在啜泣。
薄祁闻也没挂断她的电话,就这么靠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灯也没开,只看到黑暗中猩红的一点。
哭了不知多久。
薄祁闻终于开口,柔声问她,“要不要喝口水。”
好笑的是,温燃到那会儿都是乖的。
她说,好的。
顿了顿,又问,水在哪儿?
薄祁闻是真没忍住那一丝笑,又耐心道,“你看看床边,我记得有没开封的矿泉水。”
话音落下。
那头果然略有失望般沉寂了一瞬。
那失望掺在午夜滴答行走着的时间里,化作温燃很轻吸气声,她说,薄祁闻,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回答她的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薄祁闻深深吸着烟,直到烟灰燃尽的最后一秒,才扯了扯嘴角,颇为无奈道,“温燃,你还小,未来的路很长。”
点到为止的话,在此戛然。
薄祁闻喉咙发紧,停在这没说下去。
可即便如此。
那姑娘还是没死心,她似乎又哭了,声音也有种湿漉漉的伤感。
像用尽所有勇气一般,她问,“然后呢。”
这一句,竟把薄祁问笑了。
他当时想的是,什么然后,他自己的“然后”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有“然后”。
可说不清为什么。
薄祁闻脑中勾勒出她此刻哭泣难过的模样,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缓缓地,给酒杯加上冰块。
冰块磕碰杯壁,发出清脆的咕咚两声。
薄祁闻不紧不慢地安抚她,“然后,好好睡一觉,完成你的演员梦。”
他想,那应当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她应当知足。
温燃陷入沉默。
饶是醉酒,她也知道她没必要再厚着脸皮牵扯下去。
薄祁闻也一样,他选择挂断这通电话。
因为他不确定,如果再聊下去,一切是否会脱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脱轨之前下车。
然而,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
明明之前希望对方冷静下来的人是他,可在发现对方真的能做到冷静后,他又莫名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