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母亲果然如想象中一样,百般谴责陆可媛当初的绝情,要不是她身边站着薄祁闻,女人很可能要上手推搡赶她离开。
薄祁闻也是当天知道的。
陆可媛男朋友的父母,是薄氏集团的双职工。
作为精神补偿,薄祁闻安排秘书室,给男方父母涨工资。
可能是情绪宣泄过了,觉得不在理。
男生的父亲面色沧桑地跟薄祁闻说,“其实不怪可媛,感情这种事不能道德绑架,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给儿子及时的关爱,没察觉到他压力这么大还抑郁,出事故也是因为他药吃的时机不对,太困了,精神不集中才导致的车祸。”
“你要好好劝劝可媛,让她别像我儿子一样,走上不归路,她还那么年轻。”
听到这番话,站在男生墓碑面前的陆可媛泪如雨下。
她哭泣到肩膀都在颤抖。
是薄祁闻上前,轻轻握住她的肩膀,稳住她即将崩溃的身躯,如同茫茫大海中,唯一能给人生机的浮木。
葬礼结束的时候。
北城开始下雨。
和市区内不同,墓园这边雨势很大,下山的高速公路很不安全,司机便提议等雨势小一些再走。
就是那会儿。
薄祁闻接到傅北宸的电话。
傅北宸兴冲冲的,问薄祁闻在哪儿,方不方便帮个忙。
薄祁闻揉着眉心,“什么忙。”
傅北宸清了清嗓子,颇有种邀功的架势说,“温燃刚给我打电话了,挺焦急的,说是她奶奶走丢了,找不到,拖我帮忙在市区里找找。”
听到温燃两个字。
薄祁闻肩膀一僵,倏然睁开眼。
所有的倦怠,恹恹,统统烟消云散,留存在他眸底的就只有紧张和在意。
薄祁闻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傅北宸说,“就刚刚啊,电话撂下我就给你打来了,你不至于这么冷血吧,好歹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薄祁闻就打断他,“知道具体走丢的位置么。”
傅北宸啊一声,“知道,我现在发你。”
薄祁闻说,“我回不去,你发周擎,我让周擎去。”
傅北宸说好。
电话一挂断,薄祁闻就给周擎去了个电话。
旁边的陆可媛本来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呆呆靠坐在他旁边,见他因一通电话这么紧绷,才扭过头来。
陆可媛声音哭得泛哑,问他,“傅北宸说的是舅舅很在意的那个人吗?”
离得近,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
薄祁闻目光悠长地望着车窗外雨雾蒙蒙的山色,很轻地嗯了声。
很奇妙的,一种名为感同身受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荡开。
陆可媛望着薄祁闻如被名画家勾勒出的俊美侧颜,说,“你们分手也是因为家里逼着联姻吗。”
薄祁闻没说话。
陆可媛收回目光,眼中色彩只有冷调,她说,“如果是因为这个……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她笑起来,眼泪像钻石一般落下,“曾经我也以为,爱情总会被现实击溃,不值得留恋……可怕就怕在,爱情还没被现实击溃的时候,命运就击溃了那个人。”
“很多时候我都在自责,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软弱,如果当初我再坚定一点,我跟他的结局会不
会不一样。”
“就算我和他狼狈收场,也好过天人永隔,我的心跟着他一起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