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祁闻心凉了半截,“那你想要什么。”
温燃还是摇头,“我什么都不想要,你该走了,薄先生。”
薄祁闻心口窒闷得仿佛喘不过气。
他冷笑一声,“我要是不走呢。”
温燃没想到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也会有这样蛮不讲理的行径。
薄祁闻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从没对谁这样有耐心过,也从没打算把爱分给别人,你拥有的是独一份,为什么就不能陪在我身边。”
温燃静静望着他,失望地扯起唇角,“原来薄先生想要的只是陪伴。”
她笑中带泪,“原来这就是你口中独一份的爱。”
薄祁闻喉咙哽住,一时塞然。
温燃步步紧逼地看着他,“还是你想让我像你母亲那样,做个永远让人唾弃的狐狸精。”
她知道那是薄祁闻的痛点。
是他留在薄氏厮杀最深切的理由。
可她还是要用刀子对准他的伤口狠狠捅下去。
让他清醒,也让自己清醒。
就这么无声静默着,对峙着。
不知过了多久,薄祁闻突然笑了,他笑得眼眶泛红,气息都是冰冷破碎的刺痛感。
他点着头,眼神颓然,“你说得对,我们不该狗尾续貂。”
就是那一瞬间,温燃悬着的心脏如坠冰窖。
明明想从他掌中溜走的人是她,可真的被放弃的这一刻,心下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凉意从脚底板升上来,温燃麻木地站在原地,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
别开头,她用很轻的,颤抖的声音说,“您早该清楚的。”
薄祁闻扯唇自嘲一笑。
像是失望到了极致,身形潦倒。
静默不知多久,他抬起手,轻轻帮她掖了下耳边垂落下来的碎发,“我只是没想过,你连试一试的勇气都不肯给我。”
温燃喉咙像被海绵堵住。
还没来得及深想他话里的意思,薄祁闻就已经重新拎起外套。
落地灯冥冥不清的光线,温柔地洒落在他身上,他眸光清浅,欲语还休,让人恍惚那是一种深情。
他说,“夜深了,早点睡,晚安。”
留下这些话,薄祁闻终于没有迟疑地转身离开-
像是刚准备愈合的伤口,还没开始长出结痂,就再一次被撕开。
温燃在他走后的那一整晚都是魂不守舍,即便入睡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好不容易入眠,又开始做梦,梦里她又被那段熟悉的影像魇住,她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年轻俊美的和尚。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温燃都时不时被这个梦纠缠。
可惜梦中情节既零碎又毫无章法。
似乎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有一次梦的后半段,温燃惊吓到浑身冷汗,惊醒的一瞬间,耳边莫名其妙地浮现出的一句话,让温燃记忆深刻好多天。
蒋雅和是唯一知道她那缠绕她多年离奇梦境的人。
也是温燃唯一倾诉的对象。
在听温燃再度提起这段梦的时候,蒋雅和这次没有无语,反倒有耐心地问她:【那句话说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温燃当时已经回到横店继续拍戏了。
那场夜戏,她在等配角镜头补拍,刚好有一段时间休息,跟蒋雅和聊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