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辞惊觉回神,坐直身子,和温燃无措地对上视线。
温燃嘴角仍浮着一抹笑,像是早已将那份并不愉悦的情绪吞下去,很自然地接话,“以前那个怎么。”
“……”
沈念辞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但又觉得,温燃都不介意,她应该也不用太小心吧。
于是没忍住,她磕磕巴巴地说,“以前那个……太open了,前男友都有一大堆,还抽烟喝酒,丑闻也多,总要我哥摆平。”
说到这里,温燃已经猜到是谁。
却笑笑,并不搭话。
那时她的想法是,就算问了沈念辞薄祁闻和那个女人之间的过往又怎样,那毕竟是过去事,人总要朝前看的。
然而,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巧了。
温燃怎么都没想到,那天她等了几个小时,等来的不止有薄祁闻,还有那个已经被封杀了的,号称薄祁闻之前就捧过的,那位从韩国回来的女idol。
女人说说笑笑地跟随薄祁闻进门。
高筒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温燃听到薄祁闻平淡而随意的说话声,“下雪了,留下吃个晚饭,我再叫周擎送你回去。”
低沉又磁性的声嗓,足以俘获任何女人。
女人也真应了沈念辞的形容,光听笑声,就知道她是开放的个性,她说,“光吃个饭怎么够,我还要留下再陪你喝酒呢,诶,我那房间是不是还留着,你妹没把我东西都清走吧。”
话音落下,女人挽着狐狸皮外套,穿着平底拖鞋进门。
本在四处张望,不想下一秒,视线就瞥到了此刻坐在沙发上的两道身影。
沈念辞这辈子都没那么尴尬过。
不止尴尬,还很无语,很火大,看向女人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吃惊,变成了皱眉敌视。
和她比起来,温燃就淡定得有些过分了。
甚至那份清淡的神情,在看到薄祁闻挽着外套来到客厅时,都纹丝未变。
近一个月未见。
薄祁闻似乎清瘦了些,衬得他那张骨相绝伦的俊脸,更为棱角分明,清隽迷人。
是真的没想过温燃会突然出现在这。
他很轻地蹙了下眉,寡冷无波的神情里,掺杂着叫人难以揣测的情绪,又似幽深至极的海,暗藏汹涌波涛。
莫名的恐惧从脚底板爬上来,那一瞬间,温燃心口都是凉的。
她甚至有种自己已经沦为薄祁闻棋子的错觉。
眼睁睁看场面冷寂下来。
却没一个人先说话。
还是薄祁闻开的口,他凝瞩不转地看着温燃,说,“怎么突然回来了。”
温燃嘴角不自然地擎动了下,眼中几分无欲无求的滋味,她说,“抱歉,打扰到您了。”
这句话一出口。
薄祁闻心口都沉了,沉得发闷。
下颌线紧绷着,他凛然又犀利地注视着温燃,像是想看她到底还能说出怎样惹他生气的话。
然而,那天温燃的情绪就只起伏到那里。
她像一只过了季就自觉迁徙的候鸟,始终平静着一张脸,从沙发上拎起外套背包站起身,给女人让出位置。
路过薄祁闻时,她轻轻颔首,“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她就真的转过身,连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给薄祁闻。
她不知道,薄祁闻那刻的脸色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