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鼻式吸氧设备，虽然不习惯，胸口还有点闷，但症状不算严重。
轻咳了一声，周也齐走到门边，立在一堵墙后，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的狩猎者。
门口那面墙是病房门外视线的盲区，她看不到他，两人之间就搁着一堵墙。
曲瑶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透过门口窗框去看里面的人，然而却见不到人，只见床上被褥凌乱堆在一起，鼻式吸氧的胶管吊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想他可能是去上厕所了。
可是，离开氧气输送，他真的没关系吗？
曲瑶耐心等着，等了十分钟，没见到他的身影，她有点焦躁不安。
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见到人，不会是晕倒在厕所里了吧？
越想越心惊，心里愈加踧踖不安。
数着时间又等了两分钟，曲瑶在心里数秒，她给自己的限定时间是120秒，他再不出现，她就破门而入。
她不允许他出事。
117、118、119、120
下一秒，她推门进去。
她急急忙忙要冲去厕所，然而人刚进来，身体就被一只大手拽回来，她重重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他一只手搂抱她的腰，一只手勾住她的脖子，脑袋贴近她的耳侧，随后曲瑶听到他沉闷暗哑的声音和轻咳声。
“舍得回来了？”
曲瑶愣住了，她身体板直，像一块硬邦邦的木头。
闻到他身上被药物侵染到已经失去独属于他气味的气息，曲瑶身体软了下来，心也跟着一软。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身体里，眼眶忽而一热。
这一刻她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随时要豁出胸腔。
他轻咳了两下，微微喘息道：“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曲瑶点头。
她不敢挣脱他的钳制，深怕引起他身体的不适反应。
“爱别人还是爱我？”他问。
曲瑶一颗心似被人捏了一下。
咬了咬唇，她轻声坦露自己的内心：“爱你。”
“说清楚，谁爱谁？”他语气有点霸道。。
曲瑶紧张他的病，乖顺道：“曲瑶爱周也齐。”
“我不信。”他说。
曲瑶：“”
抬头看他，他的俊脸近在眼前。
桃花眼，高鼻梁，鼻翼那一颗小小的黑痣，怎么看都叫她喜欢。
曲瑶犹豫了一下，于是她做了这辈子最对的决定。
她点起脚尖，轻轻地温柔地亲吻那颗小小的黑痣，随后亲吻他的眼睛。
和他们在床上热烈拥吻不同，与身体一次次激烈碰撞更不同，这个吻轻极了，却蕴含满满的柔情与包容。
“我爱你，所以你带林痴灵去香港那次，我原谅你。”她说。
轻轻亲吻他的唇，曲瑶用手指摩擦他的唇瓣，轻声道：“但是你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跟别的女生好，你只能跟我好，否则我会嫉妒，可能会像我妈妈那样抑郁而终。”
周也齐微愣，想起她父母复杂的纠葛，忽然明白也理解了曲瑶。
手臂环抱她的身体，他想把曲瑶抱起来，可惜身体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