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秦向松只是端起秦家家主的架子,眉眼冷淡地扫过他们,高高在上地拿捏住医药费,换取母亲一句“错了”。
那时他便想如果有一天身份调转,他一定,一定要……
……
心中的愤怒被彻底点燃,远比往日苦苦压抑的更甚,秦陆英不顾管家投过来的诧异眼神,冷冰冰道:“您不吃药就算了,反正等您死后秦家无人继承,到时候公司姓不姓秦可就难说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主卧,心绪不宁地游离在二楼走廊,佣人不敢阻拦,任凭他推开书房大门。
秦向松年轻时性格狂妄,娶妻生子后才稍微收敛一些,无论公司还是家中都是独断专行的人物,书房更是禁地,只有听从召唤才能入内。
秦陆英仍记得第一次踏进时的场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他也有资格堂而皇之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
他两手搭在红木椅的扶手,微垂的额发遮住眼底晦涩的情绪,沉默地盯着桌前的两个相框,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稍远些的相框是秦回舟成年礼的单人照,被优渥生活培养的孩子就算笑着也抵挡不住眉眼间的骄矜高傲,令人自惭形秽。
旁边则是一个不足两岁大的男孩照片,红衣红帽,身子圆滚,笑得眼不见牙,被身着藕荷色旗袍温柔浅笑的女人抱在怀中,旁边坐着同样微笑面对镜头的秦向松,仿佛温馨的一家三口。
秦陆英遽然抬手,猛地将相框扫落在地!
“哗啦——!”
相框玻璃应声而碎,发出一阵巨响,飞溅起的碎片割破相纸,言笑晏晏的一家三口脸上顿时出现一道道裂痕,如同他们表面和谐内里早已腐败的关系。
这才是照片原本的样子。
他冷冷看了片刻,俯身将残破的相纸捡起,指尖传来金属制品的冰冷触感……
……
秦陆英每次来秦家的经历都不太愉快,这次更是糟糕透顶,他无心再待下去,更不想看见秦向松的脸,迎着刺骨寒风步履匆匆地走在长廊,不想却和同样气势汹汹的秦回舟碰头。
秦回舟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对父亲做了什么?”
秦陆英漠然道:“喂他吃药,还能做什么。”
他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秦回舟自讨没趣地松开手,忽地勾起一个冷笑:“你们夫妻俩还真是有趣,前后脚来看父亲。”
“?”
秦陆英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分毫:“和你有什么关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