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钰捏紧手里的黑色中性笔，笔尖在纸上晕出小小的墨痕，他沉默了一会才说：“很复杂的感情，等有时间我再和你说。”
秦陆英连忙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问题解决完，按理来说秦陆英应该离开，毕竟一个alpha不能长时间逗留在oga的休息室，传出去对柯老师的名声不好。
他抱着柯钰随手撕给他的草稿纸无比缓慢地挪到门口，脑袋像电风扇似的不断回头看，发现柯老师依旧坐在小沙发上没动静，他的肤色苍白如雪，在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更像一座冰冷的毫无人气的石膏像。
秦陆英被自己心里的比喻惊了一下。
柯钰抬眸，脱离了老师的角色后他又回归平日里的淡漠：“你还不走？”
“我，我这就走……”
秦陆英怂怂地拧开门把手，在即将推门离开的那一刻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他转身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似乎害怕声音太大会碰碎石膏像似的：“柯老师，你周五有时间吗？”
他不自然地碾着脚尖，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带着羞赧的薄红：“那个，我想请您吃顿饭，谢谢您一直这么照顾我。”
柯钰眼神略微波动了一瞬，并未回话。
秦陆英害怕柯钰拒绝，又小心地补了一句：“我也请了小桃，我知道ao单独出去吃饭不太好，您不必担心这个。”
看不出来秦陆英这种人竟然也懂ao有别。
柯钰偏头避开他的眼神：“还是算了。”
果然被拒绝了。秦陆英怏怏地看着柯钰毫无表情的脸，心里却在想第一天见到柯钰时他对自己露出的那个转瞬即逝的笑。
柯老师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明明身处一室，可秦陆英却觉得他和柯钰之间隔着成千上万米远。
他有点茫然，又有点失落。
他看着柯钰仿若半透明的侧脸，再次鼓起勇气开口：“我刚刚发了一部分片酬，去哪个餐厅都没问题，我本来想定市中心的怀石料理，但是怕您不爱吃就没定，您有喜欢去的餐厅吗，如果下次您愿意和我出去吃的话，我就可以提前订好位子……”
年轻alpha的话多且密，听得柯钰不自觉抚上额角，脑仁震得发麻。
秦陆英为什么永远都有这么多话呢。
如果是其他人，在他说出第一句拒绝的话后就会实相地离开，可是秦陆英好像根本听不懂他的话，总是自顾自说个没完。
看来他确实不是好学生，至少阅读理解这一项可以打零分。
“柯老师，柯老师，你喜欢吃火锅吗……”
“行了。”
柯钰冷冷地打断秦陆英的话，锋利眼神像如开了刃的刀尖，吓得他立即打住话头，瞪大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讪讪道：“我是不是吵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