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被顾清寻这样纯真的眼神看得心虚，他原本以为顾清寻那么爱哭，自己会看到他一张崩溃大哭的脸，殊不知，入眼的，竟是这样沉静毫无波澜的表情：“抱歉。”
顾清寻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不会马上就流出眼泪来的，纵使是他这样爱哭的人，好像也流不出眼泪来了呢。
一个耳光。
虽然脸上确实很痛，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霍骁带给他的羞辱却更甚。
“就……这么讨厌吗？”顾清寻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霍骁没有回答。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与几十分钟前，轻松愉悦的气氛截然相反。
霍骁没有再理会顾清寻，或许是因为对顾清寻的厌恶，或许是因为无法面对的那一巴掌，他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喂，忠叔，你马上找个司机来接我，我想提前两天拆石膏，然后回老宅修养。”
他要离开了……
顾清寻这个时候才哽咽了一下。
该放弃了吧？
顾清寻……
顾清寻你是不是该放弃了？
霍骁侧过脸，看了一眼还僵着身体，坐在地上的顾清寻，淡淡开口：“就到这里吧，顾清寻。”
就到这里吧。
顾清寻清楚地听到霍骁口中这句话。
他的身体像是僵硬了一般，坐在那里不能动。霍骁只是转身，没有再对他说一句话。
等霍骁走了，顾清寻才渐渐感觉脸颊上的痛感，自己身体的知觉，也在一点点地恢复，他感觉很冷，身体也僵硬地无法动，好半天似乎血液才终于畅通起来。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霍骁扇一耳光，哪怕是霍骁失忆了，他也不觉得这个人会这样对自己。
不过……
也好。
让他彻底死心，到此为止吧。
顾清寻捂住脸，发现自己双颊干涩，他没有哭……
霍骁给忠叔打过电话，半个小时过后便有车子来接他。
顾清寻始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霍骁其实也一直心神不宁。
被推出家门的时候，霍骁转过脸来，看了一眼这栋房子，陌生又熟悉，多看两眼，就总觉得这间屋子里，还有人在等着他，但……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吧。
实质上霍骁整个人在后悔与不后悔之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