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摊开折扇,竟是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扇了两下,笑道:“机缘一事,又不靠打架,就算她杀力高,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打赢学宫里的圣人?”
白衣男子被自己这番言论逗得轻笑一声,“她要是真能打赢学宫圣人,那这机缘,给我十个胆子都不敢和她抢。”
他又收起折扇,摇了摇头,“可惜她没这本事。”
那眼神阴翳的黑袍男子撇了他一眼,冷冷道:“这话你敢当着她面说?”
白衣男子笑道:“廖兄说笑了,扶摇山这女子剑修的不讲道理,可是在天光州出了名。”
扶摇山天才女子剑修白止,天光州年轻一辈前十,作为剑修,杀力极大,性情极为强势,曾经一人问剑一个山上小宗门,要不是学宫君子出言劝阻,可能那座小宗门的香火便要彻底断绝。
名为廖志野的山野修士淡淡说道:“你和这女子剑修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白衣男子站在顶楼,吹着寒风,衣袖大摆,“这我知道,那又如何?”
廖志野身影后退,消失之际,留下一句,“元婴天命,都想争上一争的。”
白衣男子俯身在木栏上,突然一步迈出,在大雪天朝下急坠,风声于耳边呼呼。
蓦然停下,身子只离地一尺。
他用额头敲了敲地,轻笑道:“我不入元婴,谁入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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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过去,二月便开春了,天气日渐暖和,陈九脱了袄衣,又开始天天往外边跑。
老曹就守着亭子,每日喝着小酒,不肯出去了。
那只老黄狗死了。
在讨食的时候挨到了一位富贵子弟的衣衫,被其仆人活生生打死了,死得时候,老黄狗叫得很惨,阵阵呜鸣声。
陈九不在,老曹就站在小亭边上,不停灌着小酒,那双挤在一起的细小眼睛透着风雪,模模糊糊。
老黄狗死得很惨,血肉模糊。
老曹负责去收尸,抱着一摊血肉,在风雪天里,恍惚间走到了那处葬在他乳娘的荒山上,挖了个坑,埋了这摊血肉。
临走之前,老曹又灌了一口酒,低头看着那处刚刚挖出来的坟冢,摇了摇头,自嘲道。
“你不要怨我,我的命不比你值当多少,说不定哪天,我就一起来陪你了。”
大雪天的黄昏里,他迈着步子下山了,有些木然,没了往日的麻利。
老黄狗自此再没来过亭子。
陈九有时问起,老曹只说寒冬腊月,熬不过去很正常,都是命。
陈九便有些小伤感,但又觉得生老病死,人间常事,没法子的。
自此以后,老曹就很少和陈九出去了。
陈九也没强求,便开始练起拳架,往往是一边钓鱼,一边打拳,鱼竿一有动静,就马上拉起,看看收货。
这日下午黄昏,他的鱼竿便传来剧烈响动。
陈九赶忙收了拳架,兴奋跑来,觉得肯定钓了个大货。
他收杆卷线,猛然一拉,瞬间面色苍白。
那竟然是一个已经泡得浮肿的女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