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之禾心中难得起了一丝愧疚,原以为沈之安会冲自己发脾气,没想到这孩子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帮自己暖手,也不枉自己这些时日劳心劳力的照顾。
她顺势从被子中抽出手,指尖点了点沈之安的鼻头,温声道:“”快些起床,不然你最爱的鸡丝粥便要凉了。”
话音未落,沈之安一骨碌便从床上坐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拖过一侧的夹袄便胡乱往身上套,那困意沉沉的小模样瞧着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沈之禾轻笑一声,便从卧房退了出去,她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准备,因着暂时没有牛乳,今日所做的红豆饼与绿豆饼做法极为简单,那日自己在糕点铺子亦是瞧见了这两种糕点。
不过那日自己瞧着卖相简单并未买些尝尝,此刻唯有后悔二字,但她还记得昨日自己在周娘子铺子中,自己同她说要用红豆绿豆来做些糕点卖时,她似乎露出了些许不赞同的神情。
由此得出,这北疆小镇铺子中红豆饼与绿豆饼多半味道不佳,若真是如此,那她对自己所做的糕点便十分有信心,毕竟她手中握着的可是千百年后,不知经过多少人改善之后的方子。
穿戴完毕的沈之安,一手抓着红豆饼,一手抓着勺子,津津有味地一边吃着饼,一边喝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鸡丝粥,迷茫地瞧着沈之禾百转千回的神色。
雪后的天空一片碧蓝,一轮圆日缓缓从天边升起,街边炊烟袅袅,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叫。
沈之禾推门而出,刺骨的寒意顺着门边朝屋内涌去,她呼出的热气瞬间蒸腾成一片白雾,只见院子中白茫茫的一片,檐下挂着数丈高的,晶莹剔透的冰凌,路边枯树的枝丫也被积雪压弯。
这
可真是寒冬腊月,今日若是收摊早,去寻个匠人来将家中火炕修整好,前几日虽说不下雪,但那日头也是时有时无,外头又是天寒地冻的,自己想晒个被子都没地儿晒,日日靠着那几个汤婆子过火。
不过之安近日倒是争气得很,除了初到这旧宅那日烧了一回,此后便一直健健康康,倒与之前在沈家那会三日一小病,十日一大病全然不同,让自己省心不少。
等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些,身上的衣服穿的不似这般累赘,便可带着之安练练八段锦,更能强身健体,说不定之安还能猛猛窜个子呢。
“沈小娘子,今日来的有些迟了。”因昨日那一口樱桃肉便惦记了一晚上的吴永,今日一早便从家中匆匆赶来,哪知自己到了,沈之禾还未到。
闻言,沈之禾无奈一笑,抬头扫过四周,周围的摊贩似乎来了许久,周围皆是三三两两围了几人,而自己一侧卖油糕的阿翁,今日似乎又没来。
“郎君今日除了要樱桃肉,可还要其他?”沈之禾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只瓷碗,里头卧着一方色泽红润的肉,表面淋满汤汁。
“今日不用了。”吴永接宝贝似的接过沈之禾手中的樱桃肉,虽说自己家境不错,但昨日一日自己便在此处花了二两银钱,家中二老已然不满,扬言若是自己再如这般大手大脚般的花钱,便要限了自己的消费,不如将这肉带回去与二老一同尝尝说不准,还能多给自己一些银钱。
老爷子恐怕这辈子都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猪肉,正想着,吴永便将那瓷碗护在怀中朝家赶去,一路上那肉香四溢,引得众人直勾勾地瞧着他怀中。
与此同时,沈之禾瞧着昨日同自己预定小笼包的食客似乎还未来,抬手将铁锅架在炉子上,将今日一早裹好的红豆饼逐一摆在锅中,不过片刻,四周的饼皮烙得金黄一片,酥香四溢。
引得周围还未用过朝食的行人纷纷望来,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那锅中之物似乎是糕点铺子卖的红豆饼,那油腻齁甜的感觉瞬间糊在嗓子眼上,望而却步,可那小娘子摊位传来的香味实在过于诱人,几人皆是蠢蠢欲动。
就在此时,一位被吴永怀中的肉香引诱至此的郎君,快步穿过人群,直直朝沈之禾摊位走来,“小娘子,吴兄手中的樱桃肉,可是在你这买的?”
“樱桃肉?可是方才那位郎君藏在怀中的的?”
“我的老天,方才我从那位郎君身旁走过,那味道快把香迷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