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猪哑然。
他很清楚修行门径对一个少年人的诱惑力,自己当年刚刚拿到修行门径时,不也是日日夜夜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才能踏进那个门槛?
少年人的心情他能理解,但他实在有点扛不住了!
此时,陈迹拱手道:“大人,若无事我便回医馆睡觉去了。”
金猪紧紧攥住陈迹手腕:“不行!”
陈迹挑挑眉毛:“嗯?”
金猪拍了拍车厢的木墙壁,高声道:“西风,回內狱,我与陈迹要再审景朝贼子一次!”
陈迹不解:“大人不是要我好好休息吗?”
金猪语重心长道:“刚刚想起那景朝司曹肯定还有许多情报可以套出来,若是他再吐出点什么,你也好帮我分析分析。若想睡会儿的话,就在车上睡吧!”
说着,他竟主动从座下掏出一只铜手炉,细心的倒上碳粉以火寸条引燃,然后塞进了陈迹怀里:“抱着睡吧,暖和!扳倒刘家与军情司是正事,想当年我为了盯一个景朝贼子,足足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你既然入了密谍司,也得慢慢习惯!”
陈迹道了声谢,缓缓靠在车壁闭上眼睛。
他已确定,自己修行时所获得的紫气,应该可以立刻反馈到金猪身上。而煌煌剑气斩断紫气之举,一定给金猪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不然对方也不至于如此严防死守,甚至不敢让自己离开视线。
只是不知道,山君与剑种门径,是否也会立刻反馈给金猪?
还要再试试才知道。
……
……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青石板上,陈迹仿佛过上了漂泊无定的日子,终日来来往往,随波逐流。
车外,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声、孩童追逐打闹的嬉笑声,渐渐远去。
马车将他带进了落日的余晖里,带回了江湖中。“醒醒了。”金猪拍拍陈迹。
陈迹睁开眼睛,恍惚问道:“大人,到內狱了?”
金猪神色复杂道:“也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便要过上这刀尖舔血的日子。放心,待到扳倒刘家,我做主,给你放个长假。”
陈迹笑了笑,起身跳下马车:“那便提前谢谢大人了。”
两人低头钻进铁门,往內狱深处走去。
內狱最深处的囚室里,元掌柜已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色囚衣,正坐在一张暗红色的八仙桌旁,一筷子牛肉,一口小酒。他十只手指血肉模糊的丢了指甲,握筷子的姿势格外怪异。
听闻囚室开门声,胖胖的元掌柜抬头,笑着看向金猪与陈迹:“两位大人,昨夜收获如何?观你们神情,应该是阻止了刘家的谋划吧。”
陈迹斜靠在门框上,不愿靠近这位景朝高手。
金猪却笑眯眯的坐在元掌柜对面,捏了一片牛肉丢入嘴中:“我们在外面打生打死,你的日子倒是逍遥快活。”
元掌柜摊开双手:“阶下囚而已,谈何逍遥快活。两位大人是否抓住幕后主使刘明显?若抓住,那可是大功一件!当为两位贺!”
说罢,他捏起白瓷酒盅,一饮而尽。
金猪平静道:“刘明显死了。”
元掌柜疑惑:“大人将他杀了?”
金猪答道:“不,是刘家将他杀了。”
元掌柜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石壁上油灯一阵晃动。
金猪皱眉:“什么事情如此好笑?”